“这是伯纳德的伤情鉴定报告，”约瑟夫把一张盖了红戳的纸放到办公桌上，推到了白纯面前，“好家伙，三根肋骨，四级重伤，你那一脚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有那么严重么？”白纯胸口一跳，拿起那份报告看了看，鉴定结果确实是胸骨内错位骨折，重伤四级，那一脚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许多。
“负责鉴定的医生说，伯纳德的胸部投影就像被车撞了，差一点儿就没命。”
约瑟夫苦笑了下。
“伯纳德准备去告你，要传出去，那些媒体就又有话说了，关汉东局长亲自出面才压下来，但伯纳德非要你去给他当面道歉才肯罢休。”
“我道歉？你知道伯纳德做了什么？”白纯把那天在物运站发现无人飞行器的事对约瑟夫说了，“他这么卑鄙，还打了菲莉丝，我气不过才踢的他。”
“这件事廖飞已经向我汇报了，”约瑟夫问，“你有证据证明飞行器是伯纳德放的么？没有证据，你刚才说的就只是你的揣测，伯纳德什么也没做。”
白纯呆了呆，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会去道歉。”
“还有一件事，”约瑟夫顿了顿才继续说，“局里决定让一队和十三队退出副主管的竞争。”
“为什么？”白纯一惊，“就因为我打了伯纳德？这是我个人的事，和十三队又没关系，和一队更没关系。”
“不是因为你打伯纳德的事，”约瑟夫摇了摇头，“伯纳德实名向廉政局举报一队和十三队在竞争副主管的过程中联合舞弊。
还举报十三队部分人员和地下社团勾结，伪造对峙现场，浪费警力资源争功，那个地下社团叫白社，为什么叫白社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白社是别人冒用我的名义成立的，和我根本没关系，而且这是个合法社团，”白纯争辩道，看着约瑟夫问，“主管，你觉得我是那种伪造对峙现场的人么？”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约瑟夫说，“但警方已经拿到白社和七合组的笔录，两方都指认你是他们的首领。
人是不是你叫到物运站的已经不重要，廉政局查下来你撇不清，一队和十三队也说不清，局里下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白纯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会变得这么复杂，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这样一来，副主管的竞争者就只剩伯纳德和村江东树，十七队刚捅了篓子，村江东树自顾尚且不暇，伯纳德可以轻轻松松地坐上副主管的位置，而这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你不用自责，根源其实不在你这里。”
约瑟夫似乎看穿了白纯的心思。
“根源在雷蒙德，这段时间时间观察下来，他的变化不大，关汉东局长觉得他不太适合当副主管。
所以准备以退为进，把伯纳德调到我身边来，再给四队换个队长，或许是现在更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白纯的心情还是很郁闷。
“这件事我会再约雷蒙德谈，”约瑟夫说，“提前和你谈，是不想你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是个人才，说不定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去当四队的队长。”
“我？”白纯一愣，低下头说，“我哪当得了队长，就算你强行安排我当四队的队长，四队也没人会听我的。”
“你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当队长，这件事再说吧。”
约瑟夫没多说，但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失望和无人可用的焦虑。
“局里刚得到通知，军方准备安排一次实战演习，时间就定在下周，需要一些外勤人员。
我准备安排你们十三队去，雷蒙德和军方有关系，说话办事还方便一些，你别有心理负担，去放松一下。”
“知道了。”白纯更郁闷了。
实战演习是军方每年必不可少的训练项目，届时会安排几支作战组和恐兽在卫星城旁边的特训场中直接作战，还允许平民观看演习过程，并且有全方位的视讯直播。
旨在通过激烈的战斗，向民众证明这么多年庞大的军费开支没有用在空处。
但那些恐兽都是在空天堡垒上人工饲养出来，用以研究这种生物的特点的，演习前会打药大大降低活性和攻击性，几乎相当于活靶子。
所谓的实战演习说白了就是一场秀，没有任何危险，特勤队过去只用打打杂。
这意味着十三队已经正式退出了副主管位置的竞争。
“谈话就到这里吧。”约瑟夫结束了这次谈话。
和白纯谈完，约瑟夫就约谈了雷蒙德，十三队退出竞争已经板上钉钉。
楚汉雄和菲莉丝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两个人都没说什么，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呆在各自的卧室不出来。
白纯也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郁闷得连理论都没心思研究了。
雷蒙德察觉了三个人的状态，晚上破天荒带队去高乐汇吃了牛排。
受木卫二的环境所限，畜牧业没办法发展，牛排是非常高端的食物，价格不菲，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
雷蒙德为提振士气也算下了血本儿，但三个人的心情实在太差，连牛排都吃得索然无味。
日子一天一天过，白纯没去给伯纳德当面道歉，因为不需要了。
一队和十三队退出副主管竞争的事没在局里通报，但十三队突然被安排去打杂，再加上廉政局要来调查的消息已经流传开。
明眼人都明白怎么回事，没过两天伯纳德就缠着绷带回来上班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竞争对手，当上副主管指日可待，主动撤销了举报，还站在副主管的高度上原谅了白纯，张嘴闭嘴要维护安全局的荣誉和团结。
楚汉雄和菲莉丝气得连局里的例会都没去参加，就闷在简易房，只等军方演习开始就去站岗。
连续几天，白纯的心情都处在谷底，但杰尔夫的一通视讯又扭转了他的情绪。
林雪因为在训练中表现优异，已经确定要参加这次演习，杰尔夫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他，特意拨了视讯过来。
白纯的心思又活跃了不少，这意味着他和林雪很快就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