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子全鉴(典藏诵读版)
- (战国)墨子
- 3164字
- 2024-11-28 17:47:30
第八章 尚贤(上)——尚贤乃为政之本,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
【原文】
子墨子言曰:“今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众,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众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1]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2]在于众贤而已。”
【注释】
【译文】
【原文】
曰[1]:“然则众[2]贤之术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譬若欲众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将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众也。况又有贤良之士,厚乎德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者乎!此固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
【注释】
【译文】
【原文】
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也,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是以国之富贵人闻之,皆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富贵也。今上举义不辟贫贱[1],然则我不可不为义。”亲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亲也。今上举义不辟疏,然则我不可不为义。”近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举义不辟远,然则我不可不为义。”远者闻之,亦退而谋曰:“我始以远为无恃,今上举义不辟远,然则我不可不为义。”逮至远鄙郊外之臣、门庭庶子[2]、国中之众、四鄙之萌人[3]闻之,皆竞为义。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譬之富者,有高墙深宫,墙立既谨[4]上为凿一门。有盗人入,阖其自入而求之,盗其无自出。是其故何也?则上得要也。
【注释】
【译文】
【原文】
故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1]之人,有能则举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曰:爵位不高,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举三者授之贤者,非为贤赐也,欲其事之成。故当是时,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2]赏,量功而分禄。故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此若言之谓也。
故古者尧举舜于服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禹举益于阴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汤举伊尹于庖厨之中,授之政,其谋得。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3]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故当是时,虽在于厚禄尊位之臣,莫不敬惧而施[4];虽在农与工肆之人,莫不竞劝而尚意。
故士者,所以为辅相承嗣也。故得士则谋不困,体不劳,名立而功成,美章[5]而恶不生,则由得士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尚欲祖述[6]尧舜禹汤之道,将不可以不尚贤。夫尚贤者,政之本也。”
【注释】
【译文】
【解析】
本文主要探讨“尚贤”与政治的关系,认为“尚贤”乃“为政之本”。所谓“尚贤”,就是崇尚“厚乎德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的贤良之士,认为他们是“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作者主张统治者要打破血统界限,从各阶层中选拔真才实学之人,给他们地位和权力,同时将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老爷统统撤免。只有这样才能使国家富庶,人民幸福,社会安定,否则便会使国家贫困,人口削弱,社会危乱。对此,作者列举了尧在服泽之阳提拔了舜,禹在阴方之中选出了伯益,汤在厨房里发现了伊尹,文王在猎人的行列间找到了闳夭、泰颠,用诸多古代圣王选拔人才的实例来说明无论在战祸纷飞的乱世,还是功成治定的太平盛世,任用贤者都可使盛名立而大功成、美好彰显而丑恶不生。
全文的主旨概括起来,就是“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同时作者还认为人的地位的尊贵或低贱不是永远不变的。这对当时广大平民阶级争夺政治权力的斗争无疑有着现实意义和理论指导意义。
“尚贤”分上、中、下三篇,内容一致而文字繁简不同,可能是墨家后学中流传的三种不同的记录本子。全书像“尚贤”这样分为上、中、下三篇的情况相当普遍,其情况与此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