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灵攻占兰尼斯港的战斗落下帷幕之时,远在数百里外的红叉河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夕阳下血红的野草在河岸边招摇,血红的旗帜格外耀眼。
喇叭呜咽,战鼓雷鸣!
从赫伦堡向西攻来的泰温大军与艾德慕·徒利率领的北境-河间地联军在红叉河数个渡口相继交战。
艾德慕战前在奔流城南北所有渡口设伏,并且利用红叉河西岸远比东岸地势高的特点,在西岸布置下足足六十门弩炮,而在河岸不远的密林之中,还藏下了八百名弓箭手。
当泰温让手下骑士佛列蒙·布拉克斯发动对红叉河南渡口的第一轮冲锋时,六十门弩炮齐射,佛列蒙手下骑兵被临头落下的巨石给砸的找不着北,步兵更是在陷入弓箭手射程之后被悉数消灭。
于此同时,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也在红叉河北渡口与艾德慕发生激战,艾德慕身穿银甲,披着暗红色的披风,手中盾牌之上雕刻着一尾跃起的鳟鱼。
此次战役,艾德慕一改往常战斗时缩在步兵后边传令指挥的作风,亲自率领骑兵冲锋陷阵,每次亚当率队冲上河岸,他都能迅速的组织起反击。
直到亚当发起第三次冲锋,他麾下的五百多名骑士仅剩下了不足一百三十名,而他的敌人——艾德慕身后组成的防御阵形士兵们手持长枪,枪尖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血色的光芒。
“兰尼斯特万岁!”亚当高喊,詹姆是他的幼年好友,他们二人情同手足,他无比希望能够率队突破红叉河的防守,最好能全歼敌军,救出至今还被关在奔流城中的詹姆·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万岁!”他身后的骑士们浑身浴血,亦用嘶哑的喉咙高喊,亚当爵士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让跟随他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战马长嘶着奔向前方,骑士们挥舞刀剑,他们又一次跃过激流,露水飞溅在银甲之上发出明亮的流光。
艾德慕守在岸边与他们交战,铠甲与剑发出激烈的钢铁碰撞声,随着长枪兵每一次整齐的突刺,亚当麾下就有七八匹战马惨叫着倒地不起。马与人,人与马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血水和成一股流入河中,沉淀出妖异的粉红色。
最终,亚当爵士的三次冲锋全被阻挡,他本人仅带着十多名骑兵逃到了河对岸。
火光、喊杀声、竖起又倒下的旗帜充斥了红叉河的每一个角落,而在石磨坊,双方爆发了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
“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率领西境最为精锐的五千骑兵对石磨坊发起总攻,海疆城领主杰森·梅利斯特亲率三千北军士兵在此布防。双方的激斗从黄昏一直延续到午夜,战马的尸体堵塞了河道,而步兵们堆积起来的尸体又让河岸增长了近一尺多的高度。
“魔山”最终带着九百重骑兵攻上了石磨坊西岸,但此时艾德慕也带领一千多骑士赶到支援,双方又在岸上爆发了一场冲锋和阻击战,而泰温·兰尼斯特闻讯后集结所有一万三千多名西境士兵赶到石磨坊,他们踩着同僚和战马堵塞河道的尸体趟过红叉河,在西岸与北军爆发最终的决战。
剑盾兵持盾在最前方组成坚如城墙的防御线,慢慢向前推进,“魔山”在支援到来后,迅速带领残余的四百骑兵回撤,退出两三百米后,再度回身发起冲锋,将重骑兵的冲击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艾德慕命令手下弓箭兵发起了八九轮齐射消磨“魔山”重骑兵部队的数量,直至最后一轮齐射过后,“魔山”身边还剩下七八十名骑兵,却依旧红着眼向北军防御阵型保持得最好的步兵方阵冲去。
格雷果腰间、手臂外侧插了足足三根箭矢,然而他却视若无物,振臂高喊:“诸位!此刻已不是爱惜你们卑微生命的时候!驱使战马越过盾墙,这是他们最后的防御!冲散他们!我们将获得此战胜利!”
“兰尼斯特万岁!”
……
北军阵中,艾德慕·徒利望着天边的残月怔怔出神,临近士兵倒地前的哀嚎让他内心一阵揪痛。
“艾德慕大人——”一个侍从劝道,“我们撤吧,最后七百名步兵的防御方阵即将被冲散,弓箭手们箭袋中的箭矢都已经消耗光,三千骑兵部队悉数阵亡,恐怕北军之中除了灰烬使者莫尔蒙大人,没有人是魔山的对手,他太勇猛了!”
……
狮子的怒吼响彻红叉河沿岸,而身穿金色铠甲的兰尼斯特守备队像黑夜中的鬼魅,连夜行军奔向兰尼斯港。
罗灵派出的斥候匆匆回报了此事,鸦树城伯爵在大厅坐立不安。
“莫尔蒙大人!”泰陀斯·布莱伍德着急忙慌的问,“您不是说西境诸多领主只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攻下兰尼斯港吗,怎么现在情况好像跟你预料的不太一样啊?”
“泰温·兰尼斯特率大军离开凯岩城后,驻守凯岩城的是谁?”罗灵问道,淡定的神情与布莱伍德伯爵形成鲜明对比。
“据我们所知的消息是马丁·兰尼斯特。”
“马丁?”
“他是很难对付的家伙!”泰陀斯心里更慌了,“连您都皱起眉头了?”
“你别自己吓自己。”罗灵答,“我皱眉头是因为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人。”
“……”泰陀斯沉默了片刻,说道,“您怎么会连马丁·兰尼斯特都不知道!他是兰尼斯特青壮一代中的佼佼者,与其堂兄詹姆·兰尼斯特齐名,号称西境最强的剑士,他年仅十二岁时就能击败泰温手下的成年人侍卫。而且听说他除了武艺高超外,领兵的能力也极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这次我们攻打兰尼斯港,简直像是送入狮子口中的羔羊,给了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哦对了,他父亲是凯——”
“行,我知道了。”罗灵打断他的话,“家族关系就不用详细说了,我没兴趣。”
“大人,我知道您向来淡定。”泰陀斯叫道,“可是敌军连夜奔袭,破晓时分就会兵临城下!而我们立足未稳,更何况士兵们刚刚经历一场大战,都相当疲乏,根本无力迎战啊!”
“为什么要让他们兵临城下?”罗灵反问。
“啊?”泰陀斯眼中全是疑惑。
“传我命令,今夜所有骑兵不得饮酒,不得嫖妓,全部回到临时营帐休息两小时,随后到海湾广场集合!”
“大人,你这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