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华的地位在沈府里很不一般。
自饶㞩嫁过来时他就在沈家了。
他看着沈吟初出生,看着沈吟初长大,看着沈吟初娶夫,又看着沈吟初生女。
然后又是看着沈楠竹长大的。
细算下来,戴华半生都是在沈府里度过的。
在沈楠竹等人眼里,曾经的戴华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她们心里有一种特别的地位。
所以,戴华的话才会对她们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导致沈吟初怒而醉酒,沈楠竹一夜未归,沈楠盈怀疑人生。
但对沈辞来说就不一样了。
其实刚刚沈楠竹说的那句话不大对。
她说最无辜的是沈辞,受伤最深的也是沈辞。
其实受伤最深的是原主才对。
有一句话,叫旁观者清。
沈辞虽占据了这具身体,却从未继承原主的记忆与感情。
戴华对他来说,就是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的那种。
所以戴华所说的什么因为要对付沈楠竹所以才拿沈辞开刀的这些挑拨的话。
沈辞根本没有理会。
挑拨,也是要建立在一定感情基础之上的。
很可惜,原主可能会有。
沈辞,没有。
经过沈辞一阵暴击,沈楠竹有些恍惚。
突然觉得,阿辞说的好有道理啊!
江逆是我亲爹,我怎么能真的认为他是个错误!
而且现在再想戴华的话,原本只觉得愧对阿辞,现在真是怎么想怎么像是挑拨。
沈楠竹拍了拍桌。
“果然是用心险恶!”
还好阿辞没有当真,不然我可要惨了。
沈辞还以为沈楠竹还得思考一下人生,却不想沈楠竹醒悟的那么快。
难道因为沈楠竹是弟控所以他说的话有加成?
嗯,没错,沈楠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弟弟怎么那么清醒!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一眼看出戴华的险恶用心。
我家阿辞怎么那么棒!
“呐,嗑点瓜子。”
沈辞又递了一次瓜子过去。
刚刚还没心情的沈楠竹这次倒是开心的抓了一大把。
这可是阿辞亲手递给我的瓜子啊。
“嗯,果然阿辞给的就是不一样,比北鹭买的好吃多了。”
沈楠竹无脑夸道。
沈辞嘴角抽了抽,北夏和北鹭好像是在一家店买的吧?
“这个吃着没味,等八月份我给你炒葵花子吧。”
不过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向日葵,于是沈辞问了一下。
“向日葵?什么东西?”
沈楠竹倒从未听说过。
“额,就是一种花,向着太阳而生的那种,长得和菊花有点像。”
沈辞详细描述了一下,毕竟可能在这个世界有其他的名字呢。
“你说的应该是西番莲吧。”
这个特点倒是很明显,沈楠竹很快就想到了。
“这个有,是当年西域进贡来的,当年也赏了沈家一株,倒是好生长,如今郊外的千菊庄种着一片呢。”
“有啊,那里面的葵花籽你们都拿来干什么啊?”
既然有向日葵,居然没有葵花子?
“拿来种啊!”
沈楠竹脱口而出。
“不然还能拿来干什么。”
“当然是拿来吃啊!拿来炒瓜子,零食必备啊,而且还可以拿来榨油啊!”
这向日葵都被进贡那么多年了,居然还只是被观赏?
“嗯?还能吃的吗?”
“当然了,还能炒各种口味的,吃瓜看戏必备!”
“那倒是不必等八月,之前收下来的种子还有很多,应该都在庄子上存着,我让她们给你送来?”
“若是存放好的倒还可以。”
沈辞说道。
“如果受潮了,那还是等八月重新结果吧。”
他一向是宁缺毋滥的人。
“不会,沈家的庄子存放东西还能受潮?”
沈楠竹笑道。
少年,你怕是对权贵了解的太浅!
“那你也不必让她们送来了,我直接给你方法你让她们炒了吧,还有榨油的方法我一并给你。”
沈辞表示只想吃,懒得自己弄。
“可以啊,那样你也不用受累了。”
沈楠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甚至觉得让自家弟弟费心都是一种罪过。
自家弟弟就应该娇生惯养着。
沈辞行动倒也快,当即来到书房。
北夏见沈辞要写字,在一旁磨了墨,心中暗喜。
看来不久就又能有好吃的了!
沈辞将方法分别写于两张纸上,递给了沈楠竹。
刚一拿到纸,沈楠竹就被惊艳到了。
这凤舞龙翔的字是阿辞写的?
沈楠竹倒是第一拿到沈辞的亲笔手书。
沈辞的字是他母亲从小教的。
他母亲温婉云出自江南书香门第,也是大家闺秀,写的一手好字。
沈辞从小就最黏他母亲,软笔硬笔都是温婉云亲手教的。
沈辞也从小练的一手好字,他刚刚用的,就是他最擅长的瘦金体。
笔迹瘦劲,却透出一股凌厉与霸气。
见沈楠竹盯着纸看了好久,沈辞才突然想起来有些不对。
他刚刚下意识的就用了自己最擅长的笔法。
根本没有想过原主是怎么写字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看过原主写的字,若是相差太大可怎么解释!
沈辞稍稍慌了一下。
若是沈楠竹问这两种方法的出处,他还可以回答是书里看到的。
若是问起字迹,可...
“没想到阿辞你写字倒是一点都不柔弱。”
沈楠竹着实没想到,看起来娇弱的阿辞写起字来倒是霸道。
闻言,沈辞松了一口气。
看来沈楠竹是没看过原主写字了。
但这个问题沈辞还真不好回答。
这个世界的男子大多练的都是簪花小楷,更别说愿主以前弱的都出不了门,那样软弱的笔力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字。
没等沈辞想好怎么搪塞,沈楠竹就已经自己找好了理由。
“看来身体真是好了不少了,若是没人害你,你怕是会一直健健康康的。”
说到这,沈楠竹心下又给戴华记了一笔。
沈辞倒没在意戴华,反正字迹这一关过去了就好。
沈楠竹这里备了案,以后写字时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沈楠竹将纸折好装了起来,准备明天亲自去一次千菊庄。
“对了,那个,谢...谢什么亭的生日宴你知道吗?”
沈辞问道。
闻言,沈楠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虽然转瞬即逝,但沈辞还是感觉到了。
“怎么了?”沈辞皱皱眉。
“额,没什么,你说的是谢梅亭?”
沈楠竹挑起一抹微笑。
“你别笑了,看起来太假了。”
沈辞直言不讳。
“额...”
沈楠竹一阵尴尬。
“怎么,你跟这个谢梅亭,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