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能吃苦

花笺又问道:“霸占你们家产的,是什么人?”

靳子瑜苦笑道:“是我大伯和二伯。”

“你爹的亲哥哥?”花笺追问道。

“是!”靳子瑜点了点头。

“那你祖父祖母可还在?”花笺询问得挺详细的。

“祖父已经不在了,但是祖母尚在,不过跟着大伯生活……”靳子瑜说到这里,露出了难过的神情。“我祖母其实很疼我们的,可是她要靠大伯养着,也不敢说话。”

花笺沉思了一下,这才缓缓地开口道:“现在,你们有这么几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拿着这两千两银子自谋出路。”

说着,她把从“寻芳阁”那里讹来的两千两银票和靳子雯的身契全都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又道:“第二个选择,是你们兄妹忍下这口气,你拿着这笔钱回乡去读书上进,留下你妹妹在我家帮佣做事,你早日考个功名回来报仇雪恨。”

靳子瑜和靳子雯兄妹二人全都没有吭声,显然是对她这两个安排都不满意。

说起来,第一个安排也不现实,他们两兄妹这个年纪,就算是有钱,也会被抢,被坑,没个活路。

而第二个安排,花笺摆明了是要分开他们兄妹。

花笺见他俩没反应,又道:“第三个选择,是我带着你们回家去,把属于你们的东西拿回来,你妹妹的身契也还给你们,至于这两千两的银票,归我。你们若是想离开可以离开,若是不想离开也可以留在我家里帮忙做些事情,我在附近给你找个书院,你的学籍转不过来,但是你可以在这里读书,等到需要考试的时候,你再回乡去考试,你们看如何?”

靳子瑜本能地和妹妹对视了一眼,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们选第三个!”

花笺陡然勾起漂亮的唇角,她就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少年是个有主意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妹妹被卖进“寻芳阁”以后,想方设法地去赎人。

却见靳子瑜“噗通”一下跪到了花笺的面前,“师父,你收我为徒吧,我要跟你学武功。”

花笺今天在“寻芳阁”露的那两手着实震撼了他,他以前被拘在书院里读书,压根就知道外边的世界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跟着花笺来客栈的这一路,他都在想,若是他有这样的武功,妹妹也不会被人卖进那种地方。

花笺不由得笑了,她上下打量了靳子瑜几眼,开口道:“你今年几岁了?”

“虚岁十七岁了。”靳子瑜乖乖地答道。

花笺幽幽一叹,“你这个年纪再来跟我学功夫,说实话,不是有些晚,而是太晚了。”

打量着靳子瑜脸上流露出的失望神情,她话锋一转,又道:“我的意思是,你想练成我这样,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教你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了苦?”

“我能吃苦!”靳子瑜连连点头。

“即便你能吃苦,我现在也不能收你,你们读书也是要考试的,我也得考考你。”花笺莞尔着道。“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做得让我满意了,我再来收你。”

靳子瑜情绪有些激动地开口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

“你先起来吧,洗个澡,吃点东西,换身衣裳,好好地睡一觉,我明天再来找你们。”花笺说着,从腰间拿下钱袋,从里边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到桌子上。“一会儿让伙计给你请个郎中,让他给你看看身上的伤,上点药。”

“师父,你留个名字吧。”靳子瑜声音低低地开口道。

“别叫我师父,我还没决定收你呢。”花笺淡淡地笑着,开口道。“我叫花笺,但是你们兄妹两个必须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离开这个地方,我不会承认我认识你们,明白吗?”

靳子瑜露出不解的神情,“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花笺肃声说道。“靳子瑜,把你的路引给我。”

靳子瑜乖乖地将自己的路引拿了出来,交给花笺。

花笺把靳子瑜的路引收了起来,开口道:“好了,我得走了,明天我会找时间过来的,你们不要出门。”

“是!”靳子瑜虽然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花笺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又回了“寻芳阁”。

这个时间的“寻芳阁”大门紧闭,花笺把驴拴在一旁的拴马桩上,径自走到“寻芳阁”的大门口敲门。

过了好久,一个小丫头才来把门打开。

看到站在门口敲门的是个姑娘,小丫头有些发傻。

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找安妈妈!”

“安妈妈病了,不能见客……”小丫头开口道。

花笺勾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你去告诉她,刚刚把她打伤的人来了。”

小丫头这才意识到花笺是谁,不由得吓得一哆嗦,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花笺冷笑着走了进去,径自绕过玉屏风,来到大厅里,她自在地找了张桌子,在一旁坐下,耐心地等待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安妈妈才战战兢兢地打楼上下来。

她每走一步,脚底下都会打个哆嗦。

花笺歪着头,安静地觑着她,也不吭声。

就见这位安妈妈的两片嘴唇肿得好像香肠一样,看着又好笑又可怜。

安妈妈挪到了花笺面前,在距离花笺大概三米的位置停下脚步,忍着嘴里的疼,开口道:“小祖宗,你怎么又回来了?”

花笺淡淡地开口道:“靳子雯的兄长今天来赎她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二十两银子?”

安妈妈瞬间便明白了花笺的意思,她也不敢否认,乖乖地点了点头。

花笺抬起右手,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子。

安妈妈赶忙转身往楼上跑去,不一会儿,她就拿了个脏兮兮的帕子包回来,把帕子包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冲着花笺双手合什,“小祖宗,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

花笺拎起帕子包,掂了掂分量,差不多刚好是二十两,也懒得同她废话,起身就走。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二十两银子要走的。

离开“寻芳阁”,她并没有把钱给靳子瑜送过去,而是一个人赶着驴车去菜店买了三十棵白菜,和一百斤土豆,这个季节也没有新鲜的白菜和土豆,都是些窖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