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给你吹吹

陶明夷轻笑出声,双手抱臂,说:“说吧,今日找我来书院所为何事?”

到嘴的肉就这样飞了,偏偏他还用取笑的眼神看着她,景安傲娇地别过头:“没事!”

“没事,那我便走了。”,陶明夷眼中带笑。

要是把人放走了,她从哪里再弄个院长来,景安急了:“唉,别。”

“嗯?”

“松子学院缺个院长。”,景安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大,明显地底气不足。

皇家书院的挂名院长,钱多事少名望高,他都能拒绝,松子学院怕是真入不了他的眼。

“学院是淳宁郡主办得,你凑哪门子热闹。”

景安比了手势,强颜欢笑:“我出了一点点小钱。”

哪里是“一点点”小钱,景安的心在滴血,分明是好多钱。

要是让她母妃知道她这么败家,一定会揪耳朵得。

耳朵还没有揪,就火烧火燎得,景安吓得捂住了耳朵。

眼神闪躲,摆明了是心虚,陶明夷一眼将她看穿,眉头稍动,挑眉道:“哦?多小的钱啊。”

“一千两。”,景安不情愿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平时吃穿用度都有人准备好,出门花点钱都记在定王府账上,定王妃又管教得严,这一千两景安攒了许久才攒下得。

“的确是小钱。”,陶明夷面色正常了许多,倒是没有再逗弄她。

景安瞧得分明,往他那边挪了一点,道:“这事我都没敢告诉母妃,就怕她揪我耳朵。”

“那,做院长的事,你答应吗?”,景安追着他问。

陶明夷吐了一口气,从容地说:“此事我需再想想。”

“那你别想太多啊。”,景安闷闷不乐地说。

“嗯?”

“想多了就不肯做院长了。”

陶明夷:“······”

冒着热气的药端了上来,语恬接过盘子,道:“郡主,该喝药了。”

景安瞄了一眼,药的颜色黑漆漆,看起来就不好喝。

“陶明夷,你喂我喝。”,景安推开了药碗。

“自己喝。”,得寸进尺有点过分了,陶明夷才不惯着她。

景安冲语恬抛了个眼神,语恬暗自点头,她懂得。

下一刻,语恬忽然就喊了起来:“哎哎哎,不行了,手抽筋了。”

声音突兀无比,陶明夷嘴角噙着笑。

“要端不住了。”

“快帮个忙。”

“哎哎哎。”

语恬表演了半天,陶明夷坐在一旁纹丝不动。

深吸一口气,语恬豁出去了,将盘子递到陶明夷手边,又嚎道:“陶国公快帮个忙。”

可陶明夷眼睛就像没看见一样,一点都不把她的表演看在眼里,语恬欲哭无泪。

陶明夷已经看穿她两的伎俩,可还是不肯动,景安双颊气地鼓起来:“好了!”

语恬一愣,端着托盘进退两难,也不敢动。

一把将碗夺了过来,景安心想,没有他喂,还喝不了药吗?

动作有点大,中途泼洒了一点药汁出来,在锦被上绽放了几朵褐色的花朵。

药味难闻,塞得鼻子里满是又苦又酸的味道。

握得是碗底,碗底烫得指尖发红,景安倔强地不说,仰头一饮而尽。

苦酸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连带着烫意,让她口中很不舒服。

景安眉头紧皱成一团,久久缓不过来。

“吃颗蜜饯就好了。”

一颗蜜饯递到了唇边,是陶明夷。

蜜饯就挨着自己的唇,他的手近在眼前,景安下意识地张开嘴巴。

一颗蜜饯顺着嘴巴轻轻塞了进去,她含着蜜饯不动。

任蜜饯的酸甜驱散口中的苦酸味,景安一脸迷茫。

“长痛不如短痛,你确定这么苦的药,要我一口一口地喂?”

好吧,他说得没错,药是很苦,让她一口口地喝一定喝到吐。

但是她现在很不高兴,小嘴巴撅起,景安将脸别过去,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逞强的下场,现在知道了吧?”,陶明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景安缓缓转过头,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无辜。

“烫得不疼吗?”,陶明夷指了指她的手。

指尖烫得厉害,藏在锦被下蜷缩成一团,打落牙也要往肚子里咽,景安哼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语恬撇着嘴,心想哪能不疼啊,药是刚熬好得,那碗能不烫吗?

碗肯定烫,喉咙和舌头也一定烫到了。

果然,语恬这般想着,就见景安偷偷吐着舌头,怕真是烫到了。

“真不疼?”,陶明夷凑上去。

“不疼!”

“既然不疼,那我便回府了。”,说吧,陶明夷还真起身准备离去了。

走就是咯,难不成还事事都是求着他不成!

怀中的锦被用力甩了半截出去,景安的脸被气红了,倔性子上来便道:“语恬,送客。”

一张小脸被气得红扑扑得,和之前苍白的脸色判若两人。

想必也没有多疼了,又恢复了活力满满得样子。

陶明夷心里默默数着,好像自打她说心悦他以后,行事虽有大胆之时,但与她真实的性子相差甚远。

平日相处也是收敛着自己的小性子,今日怕是给他逼急了,真是好久没见过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了。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陶明夷微微眯起眼,嗯,真是挺怀念得。

想到这里,陶明夷内心柔软了不少,连说话也软了许多,他弯下腰低声说:“那,我给你吹吹。”

语恬被这样的陶国公吓到,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她家郡主和陶国公的婚事是不是算成了?

“吹,,吹,吹啊。”,景安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下去。

指尖用力地攥紧了被角,把手背紧握到发白,景安想尖叫出声,这是他主动说要帮她吹吹啊!

见景安傻在原地,陶明夷笑出声来,大手包住了她的手。

身子微微向前倾,景安的手被举起来,离他的唇近在咫尺。

一道清凉的风吹向了她的指尖,景安如梦初醒。

完了,完了,她的手什么时候被他握住了。

糟糕,明明是清凉的风,怎么指尖烧得更厉害了。

胸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

景安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