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擅长的事

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景安又继续说:“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写。”

“哦?”

景安大胆地拉起他的袖子,轻声撒娇:“你觉得写得不满意,那肯定写到你满意呀。”

眼里写满了狡黠,陶明夷身子放松了下来,轻笑出声。

摸着袖子的手顺着往下滑,指尖直接触上了他的手背,景安又道:“只是景安从未写过情书,不知该怎么写。”

“郡主不是写得挺好的吗?”,陶明夷揶揄她。

“你不是不满意吗?”

陶明夷点头,从容地说:“那郡主的意思是?”

“本郡主想让你教。”

“让收信的人教你?”

景安离他更近,声音更轻:“让你,手把手地教。”

陶明夷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口水下去,手把手地教,亏她想得出来。

“给本郡主搬把椅子过来。”,景安趁他失神这会功夫,冲着外面喊道。

语恬忙不迭地跑进去,从外间搬了把椅子,然后放在了陶明夷的身边。

两把椅子紧紧挨着,中间没有一丝间隔。

“行了,下去吧。”,景安冲语恬眨眨眼睛。

“本国公还没答应。”,陶明夷这才反应过来。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景安充耳不闻,直接往他身边一坐。

从笔架上取了笔,景安拍拍他:“快拿些纸过来。”

陶明夷无奈,取了一沓信纸过来。

“快教教我该怎么写?”,景安趴在他身旁,眼中全是他。

两人靠得极近,衣袖相交,陶明夷甚至能感到她身上的热度。

鼻尖满是她身上的清香,陶明夷不自在地往一边挪。

“躲什么呐。”,景安眼尖,将他又拽了回来。

陶明夷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得清清嗓子:“你写首诗就可以了。”

景安歪着头看他,丝毫不觉得惭愧,笑着说:“可我不会写诗啊。”

常年占据书院倒数,要是会写诗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你随意写写。”,陶明夷眼神躲闪着。

“那怎么可以,你不是不满意吗?”

陶明夷:“……”,他为什么要挖坑给自己跳。

“你喜欢本国公什么?就写什么。”,陶明夷内心哀嚎着,只能这样了。

“那你转过来。”,景安道。

陶明夷不情不愿地转过来,耳垂红得要滴血。

景安托着腮看着他,从眼睛到鼻子,再到他置于桌上的手。

眼神深邃,鼻子高挺,他的手关节分明,握起笔来也一定很好看。

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将他的脸摆正,双眼在那一刻对视上,景安忽然开口:“我最喜欢你的眼睛,里面像有星星。”

陶明夷的眼睛被她的话点亮了,脸‘唰’的一下爆红,说话变得磕巴:“那,那你写吧。”

“要不要加点修饰?”,景安忽道。

她还记得父王说过,越夸张越好。

“自己想。”,陶明夷将脸别过去,别再把他比成吃的就好。

景安拾了笔,笔尖游移不定,该怎么写呢。

若是会写的话,她也不至于年年都考倒数呀。

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写情书的,景安趴在桌上长叹了口气。

将头转向陶明夷那边,他拿了本书正在看,看得很认真。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景安看得入了迷。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

睫毛轻眨,在脸上撒下一片阴影。

也不知看得是什么书,能看得那么认真。

笔尖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

发丝很细,且柔软;

眉型秀长,颜色不浓不浅;

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翘,眼神深邃;

鼻梁挺直,位置恰到好处;

唇色红润,唇角微微上翘。

一副画像浮于纸上,眼皮逐渐变重,景安轻眨两下眼皮,终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毛笔磕在桌上,墨汁在桌上蔓延出一小块墨渍。

陶明夷长舒口气将书放到一边,细细看着她的睡颜。

景安脸颊带着肉感,趴睡时像婴儿一样,睡得毫无防备。

她手臂下压着画像,画得很像他。

从眉眼到鼻子,再到嘴巴,每一处都惟妙惟肖。

没想到写情书不行,画却是极好。

陶明夷抿唇一笑,眼尾笑意浓浓,他将笔从她手中轻轻抽走,放回原处。

目光落在画像上,柔和的眼神迟迟不移开。

半晌后,陶明夷抽走了那张画像。

景安浑然不觉,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静谧的午后,阳光满满,任时间流逝。

“嗯。”,景安伸长手臂,坐着伸了个懒腰。

眼皮微肿,小脸嘟嘟,满足地睁开眼睛。

画像已经不见,景安觉得奇怪,说:“我的画呢。”

明明就在手臂下压着,怎么不见了。

陶明夷不动声色,道:“被你袖子弄了一团糟,让人清理了。”

景安看了眼袖子,上面被墨渍弄了一团糟。

想到情书还未写,景安气馁地说:“可以换个诚意吗?”

让她写文章难,让她写情书,那是难上加难。

“可以。”,陶明夷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景安一脸惊讶:“真的?”

陶明夷:“不必迎合我,就做些自己擅长的吧。”

回忆渐渐拉远,景安坐在自己屋里,苦思冥想。

她望着头顶一轮明月,悠悠出声:“本郡主擅长什么呢?”

语恬:“郡主画画不是很好吗?”

“画画?”

景安手托着腮,她画画是不错,先生上课她听不进去,倒是课堂上把那些白胡子老头画了个遍,每一个都很像。

“郡主就画画吧,语恬还瞧见陶国公将画藏起来了呢。”,语恬毫不犹豫地将看到的供了出来。

午后,陶国公将画抽走,小心地将画藏进了一个紫檀木盒。

还诓自家郡主,画被弄脏了,让人清理走了。

语恬心想,这样的事情能让它发生吗,可不得告诉自家郡主吗。

景安喜上眉梢,双手捧着脸颊,一脸得傻笑:“他偷藏本郡主的画呀。”

“想要本郡主的画还用藏嘛,直说就好啦”,笑得旁若无人,恨不得将脸给笑僵了。

语恬:“······”,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