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阳城码头可谓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进来分一杯羹,金刀帮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江涛的飞龙帮只是一个刚初立的小帮派,满打满算也没有三十来号人,就算是加上信服他们的码头工人也就百十来号人。
想要把金刀帮赶出码头无益于痴人说梦话。
就这样过了两三日,天气愈发的寒冷了,十三给阿敏置换了几件棉衣,防止天气冷的厉害。
码头上还是那样,十三日复一日的搬运着。
只是最近多了些从北方溃败下来的士兵,衣服破烂和乞丐一般,成群结队,见人就抢。
这和十三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虽想要制止,但却不是这些经历战争士兵对手,说起来也奇怪,金刀帮和府衙面对这么一群散兵,漠不关心,任由他们作乱。
北方的胡虏看来打了胜仗,到底怎么样,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是听别人说,汉人士兵在前方只要被抓住就是要被砍了头颅。
这些只是人们饭后谈资。
不过溃兵愈来愈多,当地的粮食价格却愈发的紧张,如今几十文铜钱才能买一升米,幸好十三和阿敏只要两个人,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这日和往常一样,十三蹲在江哥旁边吃着阿敏早上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盒饭。
刚吃了两口,一不小心,却被人一脚踢翻了石碗。
来人是码头的刀哥,带着一群人过来,都是金刀帮的喽啰。
往日里克扣他的薪水也就算了,如今还打翻了他的吃食。
十三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却被江哥笑嘻嘻的拦了下来,只见他堆着笑说道,“刀哥,怎么今日有空来兄弟这?”
刀哥手里握着皮鞭,脸色很冷,“呵呵,老江别在我这嬉皮笑脸,这几日,你的人越发的不老实了!”
“怎么了?”江涛故作惊讶!
“码头上最近多出来一些茶水摊子和些买吃食的摊子,你应该知道吧?可是你的人在卖?竟然还不给保护费!”
刀哥是码头的扛把子,说句话都能让地面抖一抖,在他眼皮子底下贩卖东西,自然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江涛故作不知,“这是哪有的事!我兄弟可是讲理的人,那些摊子的确是我让人摆的,但是都是打过招呼,给了银钱的!”
只见刀哥脸色更臭了,气道,“昨日,你的人把我的人打了一顿,这又怎么说?”
“这是我还想问刀哥您呢!刀哥你的人可是已经收过一遍的,听我手下人说,那群人自称是刀哥你的人,却没有半点凭据,我们以为是别的帮派的,所以才打的!”江涛狡辩起来。
“什么误会不误会,难道连我刀哥的人都不认识吗?打人就打人了,把打人的人给我交出来!”刀哥满脸横肉,丝毫不让。
江涛并没有要交出打人者的意思,只是笑道,“我的人的确是新人,我也交代了的,可是刀哥你的人一天收两次银钱,这说不通吧!”
“天阳城码头就是我刀哥说了算,收你十次又何妨!”
“刀哥,你就卖我一个面子吧!此时就这么算了可行?”说完塞给刀哥一袋子铜钱,“就当兄弟的医药费。”
如今人打了,这码头上,刀哥也知道,这江涛是有点手段的人,不到万一,还是不要得罪。
颠了颠铜钱,刀哥瞅了眼江涛,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我们走!”
十三看着丢了一地的饭菜,肚子咕咕作响,看来今天这没得吃了。
只见江涛拿出自己一半的饭菜分给十三,说道,“十三兄弟,没事了,吃我的吧!”
“江哥,这事你就这么忍了?”
这江涛素来是沉得住气的,呵呵一笑,“不忍能怎样?这码头可是金刀帮的地盘,要想守住这块地方,我们实力还很弱,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金刀帮盘踞天阳城日子很久,早已经引得当地富商不满,就连府衙大人对它是敬三分,怕三分,如今我见这流窜的匪兵甚多,有心招募,奈何口中无银钱,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
十三问道,“什么办法?”
“今夜,你随我一道去趟天阳城苏家府邸。”
“这苏家肯帮我们?”
“不知,反正听说苏家和金刀帮向来不和,我已经联络好了,会会就知道了!”江涛也不在意。
天阳城富商苏家只是苏式家族分支,掌管了这些地方的银钱,不说富可敌国,富甲一方却也是有的。
十三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遂答应了下来。
夜里时分,他早在苏家府邸等候江涛多时了,只见江涛一副书生妆容,再也不负刚才码头工地袒胸露背的汉子模样。
江涛微微一笑,说道,“走吧,十三兄弟!”
敲了敲后门,小厮开了门,瞅了瞅外面,感觉没人,遂让二人进去。
一进入苏家府邸,十三想起苏家小姐,不由得一阵想念,又见这地方香兰瓦舍,奢豪无比,自卑之心悠然而生。
老管事的在书房等候的久了,一见到二人,先是看看江涛,又看看十三,不由得在十三跟前停住脚步,有点惊讶,“是你?”
“老管事的,城门一别好久不见!”十三不卑不亢。
“你们认识?”
“并不认识!”老管事惊讶的眼神旋即低了下去。
江涛直入主踢,“想来,老管事已经知道我为何而来了?”
“自然知道,你要借多少银两?”
“两千两白银!”江涛狮子大开口。
“不行数额太大了,就凭你这么一点人,能够吃下金刀帮数万之众?若是失败我这都打了水漂!”
这一百两就能买上一栋豪宅,这两千两绝对是一笔巨资,管事的就是个商人,自然要权衡利弊。
微弱油灯灯光照亮了江涛的脸庞,恭礼说道,“不试试未可知,风险与机会并存,这天阳城我也有数千之众,若是这么点魄力都没有哪能成事?”
十三也是一惊,这江涛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恐怕他去码头,搬运货物,赚点铜钱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的目的应该在于在码头建立自己的势,从而将这灵阳城大大小小的势力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