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五提着药包离开了天医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一连几日,这天阳城却是安静了下来。
这一日十三正前厅算着账本,仍然入不敷出。
不过近日天医馆的患者增了些,虽然不及以前,但却有人来看病了。
一长着八字胡子的大汉来到天医馆,略显斯文,瞧了瞧大厅,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算账本,却是喊道,“何医官在吗?”
何安生听闻有人呼唤他,本在后院磨药的他走了出来,往厅里一看竟然是一书生气息的人。
胡子中年男人行了一礼,看起来挺有礼貌。
何安生同样行了一礼,来人却不认识,问道,“你是。。?”
只见中年人满脸堆笑,“我是京医馆的账房先生张灵杰!”
何安生有点惊讶,不知此人是何用意,“原来是京医馆的客人,十三兄弟去倒杯茶水,不知张兄来蔽舍有何贵干?”
十三转身倒茶水去了,张灵杰摸了摸胡子,呵呵一笑,“实不相瞒,在下受家主所托,想收购张先生的医馆!”
何安生本就被天医馆挤压的没有了前途,也曾想着是否要离开天阳城,这事本来就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的事,只是放心不下经营许久的医馆和患者,所以才不肯离开。
如今京医馆有这个想法也好,略一沉吟说道,“我这店铺倒是可以作价给你们,不知道你们家主愿意出多少钱?”
“家主愿意出五两银子!”张灵杰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就想买一套大宅子?这也没人愿意卖呀,更何况这套宅子,他自己都是花了一百六十两银子买的,这不是凭白空抢么?
何安生连连摆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这我恐怕不能接受!更何况我还有些患者没法放下!”
无论如何,想要抢他的铺子,他何安生说什么也不能卖给京医馆!
张灵杰皱了皱眉,“那就是说没得谈了?”
“若是你作价合理一点,我这宅子给你又如何,我再寻一处去,可是你这出价分明就是明抢,我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你们不就是怕我揽了你们的生意吗?只要价格合理,我卖给你们又有何妨?”
何安生已到不惑之年,自然知道同行是冤家,直接戳穿了京医馆的意图。
这账房先生嘿嘿一笑,提醒道,“我们家主好歹背靠城主府,我劝你还是卖了,别死撑,一个不好害了你自己!”
“恕我不能从命,这价格实在太低,我要是把铺子给了你,那我这一家子真要去喝西北风了!”何安生仍然拒绝账房先生的提议。
恐怕只要是个正常的人也不会把这铺子送给别人!
听说何安生死都不买,账房先生直接变了脸,闷声甩了甩袖子,“哼,那你不要后悔!”
抬着腿就去出去,何安生送都没送,又进去磨药了。
就这样账房先生还来了两次,都被何安生拒绝了。
这日,和往常一样张灵杰又来到天医馆,不过身后还带了三名打手。
这次气势十足,让何安生有点胆颤心惊。
“何安生,我劝你还是把铺子给我们,否则有你好看的!”张灵杰直呼其名,只字不提购买宅子所需的银两,这就是强抢!
何安生一听这话,也发了火,“我都说了,我是不会卖铺子的,你要是想要除非我死!”
这天医馆是他好不容易经营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能拱手让人!
“曹!来人把他给我往死里打!”张灵杰对着背后的三名长工喊道。
三名长工略一犹豫,天阳城是禁止打斗的,本以为今天只是来撑撑场面,却没想到还要打人,三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傻了眼?
张灵杰见这群人有点犹豫,眉头皱了皱,“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听了?我说了这人往死里打,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打,出了问题我担着!”
这三人本就只是一个长工,受雇于东家,才在这天阳城活了下去,逢年过节还有点盈余。
如今账房先生让打人,不打估计就不给你结工钱,一家老小也就活不下去了,索性放下心里的包袱,直接握着拳头往着何安生脸上砸去!
“啊!”何安生被打了脸惨痛一声抱住了头。
十三见这情况,哪能不上前,横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倒打何安生的大汉,大汉惨叫一声,捧住腹部,看来踹的力度不轻!
两个大汉直接停住了脚步,也不敢上前。
“你们怎么能光天化日打人?”十三直接护住了何安生!
“小子,这没你什么事!你最好滚开!”张灵杰再也不没有第一次来店里书生模样,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狰狞。
只见十三扶起何安生,脚步却没有离开,眼神坚定的看着张灵杰,“我告诉你,这地方时天医馆的地方,要滚的人是你!”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今天拿不下你们两个我就不姓张!给我打!”账房先生还没意识到面前这位少年武功非凡。
“嘭”又是一脚,把这二人踢倒在地。
此时张灵杰才明白眼前小子武力不俗,今天来算是自取其辱。
“现在是你滚?还是我滚?”十三冷冷的看着张灵杰!
“你你、你们等着!”此时他已经慌了,只能独自夹着尾巴迈着腿离开了天医馆。
十三回头看了看何安生,“何大哥,没事吧!”
“没事、没事!”何安生算是缓了过来,又担心道,“十三,你还是走吧,我怕他们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我想天医馆不是长久之地,我想回乡下先躲躲风头,反正地契在我手上!”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要不如一起走,我好歹护你周全!”
“那明日一起吧!这地方虽是待不下去了!哎!”何安生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个时辰,忽然听见门外哭喊声,何安生带着十三连忙出去。
只见一农妇模样的女人,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旁边竟然还有一具草席,只听那女人哭的和个泪人模样,口里还不停地喊道,“哎呀,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呀!”
这女人何安生认识,正是前段时间买药的张老五家的堂客,怎么来此地叫唤来了?
“张家妇人,你怎么在这哭喊?”
只见妇人擦了擦眼睛,“你这好狠毒的黑心郎中,怎么凭白要毒死我家相公?”
何安生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惊,他只是给张老五抓了两副药,怎么会死了呢?
连忙掀开草席,这里面不是张老五还有谁?
人已经没有了进气,身体也已经僵直了,看来已经没得救了!
只是这恐怕死了不足两个时辰,怎么会这么恰巧?他刚拒绝京医馆,后手这妇人就在这哭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