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兄妹二人相对而坐，一边品着咖啡，一边闲聊着。
正聊得兴起之时，陈秋灵忽然记起什么，对孙毅道：“对了，你们宏兴不是正在开发网络计算机技术吗？
我京城正好有一个朋友想参与到三金工程中，听说国外提供一种拨号上网服务，打算出国考察以后回来开一家相关业务的公司。
不如我把你介绍给她，看看她需不需要你们公司提供的计算机设备。”
孙毅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陈秋灵说的是什么，正是后世被电信、移动、联通这些国有通信服务商所垄断的，类似于宽带拨号上网的窄带拨号上网业务。
不过和后世宽带业务被电信、移动等这些国有通信服务商垄断所不同，90年代的窄带拨号上网业务是可以由私营公司经营的，高峰时期全国曾有过几百家经营窄带拨号上网业务的私营因特网服务提供商。
“你是指你那个朋友打算做因特网服务提供商（ISP），为因特网用户提供最后一公里的网络连接服务？”
陈秋灵听得云山雾绕的，她困惑地望着孙毅道：“我不懂什么叫因特网服务提供商，不过大致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孙毅懊恼地一拍脑袋，不知怎地就把陈秋灵的那个朋友，和梦中那个非常有名的，未来中国的第一家私营因特网服务提供商联系到了一起，他问陈秋灵道，
“你那朋友叫什么，是不是一女的，叫张树新。”
陈秋灵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想到朋友还算不错的容颜，又迅速地变为警惕，道：“我可警告你，不许打我朋友的主意，否则我告诉嫂子去。”
孙毅哭笑不得地望着胡思乱想的妹妹，无奈道：“妹子，你把哥想成什么人了，再说哥是那种人吗？”
“那你为何对她知道得这么清楚，要知道除了我之外你俩根本就根本没有交集。”
生怕孙毅扯谎的陈秋灵最后又补了一句，堵住了孙毅最可能的说辞，
“你别告诉我说她很有名气，在哪儿听说过她的信息，她可一点都不出名。”
孙毅无奈地向妹妹陈秋灵，含糊地解释道：“我要告诉你，有关张树新的事，我真是意外听来的，你信吗？”
陈秋灵狐疑地望着他，眼珠骨碌一转，嬉笑道：“我就姑且信你一回，但是得观后效如何，果真如你所说没有打她的主意。”
孙毅听她语气，如何还不明白，她压根就不信他的解释。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懒得再和古灵精怪，满脑子瞎想的妹妹陈秋灵分辩：“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叫张树新。”
“不错，她是叫张树新。”
孙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嘀咕道：“真是她，瀛海威的创始人！”
“你说什么？”陈秋灵见他在嘀咕什么，好奇地侧过耳朵，想要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可惜只有含糊地几个字，让她听得云山雾绕的。
孙毅急忙否认道：“没什么。”
他哪里敢承认，就是打死也不肯说，这要是泄露出去，他弄不好要被人绑去做切片实验的。
妹妹陈秋灵狐疑地盯着他，想要看出什么端倪，试探性地问道：“真没什么？”
孙毅不想再纠缠下去，急忙岔开话题道：“妹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下海经商，像你朋友那样。”
他知道妹妹陈秋灵并不是个安分的主，也曾有过下海的念头，只是被老爷子以‘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那些子弟后面瞎胡闹什么’，这么一个强大的理由给堵了回去，最后只能无奈地找了记者这么一个可以四处闯荡的职业。
“我，成吗？”被孙毅勾出了那颗蠢蠢欲动之心的陈秋灵，这一刻反而显得有些信心不足起来，估计是被老爷子压制久了，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经商方面的天赋。
孙毅鼓励道：“妹子，对自己要有信心。当年你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时候，那可是把哥耍团团转的主。”
陈秋灵噗嗤一笑，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我这糗事你到现在还惦记着。”
孙毅绷着脸，装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说的怎么不是正经事，这说明你能力很强呀。再说了你还有老爷子这么一个优势在，你又有什么好怕的。老爷子以前在信息产业部任职多年，有不少老部下，你若是下海创业，做因特网服务提供商那是最恰当不过。”
陈秋灵顿时失去了兴趣，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对孙毅道：“原来你是看重了老爷子的人脉，不过我劝你还是少打这方面的主意。若是你这主意好使，我表哥他们早就使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孙毅笑道：“我又不是让你去占国家的便宜，而是让你去给国家解决问题。”
陈秋灵狐疑道：“你真有这么好心？”
孙毅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对她道：“当然，本就是互惠互利，又何乐而不为。”
陈秋灵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生起了几分希望。若是孙毅说的是真的，再加上他的话老爷子多少会听一下，她这次下海经商说不定真有那么几分希望。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互惠互利法，若是正如你所说可以给国家解决问题，我倒是有法子说服我家老爷子。”
孙毅道：“这几年国家为了盘活国有资产，进行企业改革，以及解决国有企业的冗员问题，不是让下属的国有企业成了许多的三产公司吗？
我们可以找电信下属的三产公司合作，我们出技术、资金，他们提供人力、场地和服务，利用他们的本地优势，背靠着他们的母公司电信局，一起解决因特网最后一公里的接入问题。
这样既帮国家解决了三产公司的难题，我们又能通过向用户提供英特尔网服务收取相关的费用，这样的合作岂不是互惠互利的一件好事。”
陈秋灵听了他的说法，眼前一亮，雀跃的兴奋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心头，让她备受鼓舞。
“我试试，要是照你这想法来，老爷子还真就可能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