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喜欢看戏,尤其是凡人的悲欢离合。
桃花村,池塘边。
当那个玩水的女孩,转过头来说自己就是谢小慧时,刘自强心里一惊,鼻子一下子酸了,两汪热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会认错,她就是小慧!虽然,现在的她穿着土气的花裙子,扎着稚气的小辫……
“小慧姐……”韩清也很吃惊,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跟我回家吧。”刘自强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小慧。
“不去,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强哥!”小慧一边拒绝,一边甩着手,表现得十分幼稚。
不用说,她的智力非但没有丝毫恢复,智力也退化得更严重了。
“我就是你的强哥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靠近。
“骗人!你不是!你不是!”小慧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躲着他。
“小心!”韩清话音未落,小慧就脚底一滑,掉进了水里。
刘自强二话不说也跳了下去,他去抓小慧的衣服,小慧却对他又踢又打又挣扎,嘴里还喊着:“不要你救!不要你救!”
本来凭他的水性,救一个女人上来不是难事。但是她丝毫不配合,折腾了半天,离岸边却越来越远。
最后,她终于溺水昏了过去,刘自强也呛了好几口水,才把她带到岸边。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瘫坐在岸边的水里。
紧张地等了半天的韩清,赶忙把小慧拖到岸上,然后自己坐下来,把她翻过身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始按压她的后背。按了几下,小慧吐了一大口水出来。
韩清接着把她翻过来平躺下,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按压胸腔……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韩清终于停下了动作,她看着还瘫坐水里、有气无力的刘自强,欣慰地笑了出来。
他知道小慧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慧的脸憋得通红,身子还是很虚弱,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等刘自强恢复了体力,就抱起小慧,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
……
桃花村,小慧家。
小慧还在屋里昏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刘自强和韩清,加上小慧的爸妈,四个人在院子里呆坐着,沉默着。
刘自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二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叔叔慢吞吞地对他说:“孩子啊,你对俺家小慧好,我们都知道!唉,可惜小慧变成了这个样子,总不能拖累你呀!小慧在村里生活,每天无忧无虑的,也挺好的!你干爹这样安排,是为小慧好,也是为你好,你千万不要怨他!”
刘自强一下子全明白了,心里满是对汪友虔的恨!
……
……
小慧的爸妈收拾了两个房间让刘自强和韩清住下。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
已经深夜了,有人轻轻敲门,来的自然是韩清。
“外面月色很美,一起出去走走吧!”她提议。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一定比我还复杂,他没有理由拒绝。
那晚的月色确实很美,他俩都沉默着,沿着村里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打算怎么办?”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我想先带她回大千市。”他答道。
“然后呢?”韩清问罢,停住了脚步。
他借着月光,看到了她眼里的泪光。
“我也不知道……”他说了实话,“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你们俩本来就应该在一起!”韩清说着,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的话让他鼻子一酸,他也两眼泪花,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只要你一句话!在发现小慧还活着之前,你真心爱过我吗?”她问完,擦了擦眼泪,等他的回答。
“即使是现在,我也是爱你的!”刘自强嘴上说着,心头痛着。
说罢,他就紧紧地拥抱了韩清,一动不动地,好久才放手。
这是他俩第一次这么亲近,却注定是最后一次了!
……
……
第二天早上,小慧醒了。
她躺在床上,看见大家围着她看,不好意思地叫着:“爸……妈……强哥……韩清你也来了……”
当刘自强听到她叫“强哥”的时候,他心头一颤,赶忙问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公司哪个部门上班?”
“强哥,你好奇怪,明知故问!”小慧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叫谢小慧,在士豪珠宝电商部上班,任职策划组组长。这答案你满意了吧?我的刘大总监!”
“你们看!你们看!”他兴奋地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然后一把抱住小慧,留着泪对她说,“你终于又恢复正常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高兴坏了,反倒是小慧最为平静。
小慧又突然害羞了起来,一把推开刘自强,然后拉起韩清的手,对她热情地说:“我的好闺蜜,谢谢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我,我感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