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冥指路,无边黑暗

孔天成听到赵岐山惊问,点了点头道:“赵兄果然学识渊博,那虫子正是三头血蛭,这位便是师门尊宝——青冥。”

赵岐山听到孔天成竟然把乌龟称作这位,心里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虽说这青冥是玄水门的秘宝,也不至于把它当人来称呼吧。

只见那孔天成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铜盘,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青冥面前。接着,孔天成对着青冥鞠了一躬,口中喃喃有词:“宙宇洪荒,星辰列纲,玄水济困,幽冥无常,许我子弟,扶弱止殇。”

那青冥真是灵物,好似能听懂人言,迈着步子,慢悠悠地爬到了铜盘正中央。

青冥伸出脑袋好像在空气中探寻着什么,接着它扭动身子,把身体移动了寸许,脑袋朝着一个方向,然后一动不动了。

孔天成双手端着铜盘,开始朝着青冥指示的方向前进,赵岐山紧随其后。

离石屋越远,他们越感觉到莫名的惊异。

这个石屋好像是某种分界点,之前看到的其他植物几乎都不见了,除了偶尔能碰到一些藤蔓,四周到处都是平整的石块,再没有了明显的参照物。

两人就这样在青冥的指引下一路前行,好在这接下来的路比较好走,没有了杂草的阻碍,他们走起来也比较轻快。约莫走了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一道石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道石门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好像凭空立在那里,黝黑的材质与四周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要吞噬什么一般。

它就这样孤零零地立着,四周没有窗户、墙壁或者屋顶来陪衬。

二人走到近前才发现,这道石门根本没有把手或者门环。不知道是用什么切割而成,门面光滑无比。

此时,铜盘中的青冥伸了伸脑袋,好像是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随后便收起四肢,接着把脑袋也收进了黑色的龟壳中。

孔天成小心地把青冥收入怀中,放好了铜盘,对赵岐山说道:“就是这里了。”

赵岐山看了看孔天成,问道:“孔兄,你可知道怎么进去?”

孔天成摇了摇头,答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过师父既然派我来,定有他的道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机关。”

话毕,赵岐山和孔天成开始围着石门寻找起来。

这时,更加奇特的情况出现了,赵岐山发现,他无论怎么走动,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道石门,看到的总是石门的正面,或者说,这石门只有正面没有侧面!

赵岐山回头看了看孔天成,发现孔天成正满脸惊讶地望向自己,看来他也是这种情况了。更诡异的是,他看到的不是孔天成的侧面而是孔天成的正面。

赵岐山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起来:这不会也是一种视觉差吧?不对,不太像,刚刚我和孔天成分别绕着左右两个方向来看石门,可每人看到的都是正面,更可怕的是,刚刚他们都曾用手摸了石门,可是当他们摸着石门的时候,看到的仍是彼此在摸石门的正面影像,而自己面前的的确是石门的正面。难道是一种罕见的空间扭曲?如果真是那样,就会有很多不可预测的东西,甚至进和出都是相反的。

这时,孔天成走过来拉住了赵岐山的左手,他对赵岐山说道:“赵兄,我们一起推门看看。”

赵岐山立刻明白了孔天成的想法,不管这是幻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两个人拉手一起推门,进也是进的同一道门。既然这道门从哪里看都是正面,那就先确保两个人能进同一道门再说。

这次,两人的双手刚刚触碰到黑色的大门,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就像是谁把灯拉灭了一般,几乎是一瞬间,如墨般的漆黑便笼罩了四周。

赵岐山和孔天成只能感觉到彼此紧握着的双手,这么近距离竟然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这种黑暗是前所未有的真正黑暗。

石屋内,阿来和赵氏兄弟睡得正香,虽然是躺在杂乱攀附的藤蔓上,可疲劳过后带来的睡眠是如此的深沉。

梦境中,阿来睡在一张舒适的吊床里,悠悠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脸颊,暖暖的阳光抚摸着他的皮肤。猛然间,空中雷声大作,天色暗了下来,阿来身下的吊床化作了一条条黑色的长蛇,迅速爬满了他的全身,其中一条正沿着他的手臂爬向他的口中。眼看着蛇头已经爬进了他的口内,冰冷的蛇头顶着他的上颚,慢慢地朝喉咙挤去。更糟的是,阿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弹,情急之下,他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一阵颤抖,阿来睁开了眼睛,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难道还在梦中?他掐了掐自己的脸蛋,脸上的疼痛告诉他已经醒了。接着他又摸了摸身下的藤蔓,确定自己刚刚确实是做梦了。可眼前依旧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正在他转头四处张望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红色的亮点,那是赵岐山临走时点燃的熏香。

阿来坐起身子,把手伸到了自己眼前,此时却发现连自己的双手都看不见,心下大惊,忙叫嚷道:“赵半仙!孔先生!你们在哪儿?”

“爹!爹!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啊!”赵垕子的声音从阿来身后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赵无极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阿来心里暗骂着赵半仙和孔天成,口中却故作镇定道:“别慌,只是天黑了。”

赵无极和赵垕子本就是紧挨着休息的,现在二人才意识到彼此的双手还握在一起,赵无极捏了捏弟弟的手,说道:“爹和孔先生都不见了,他们定是怕我们遇到危险,才让我们留在这石屋之中,不着急,我们在这里等就行。”

赵垕子“嗯”了一声,算是对哥哥的回应,可在这种本就怪异的环境里又碰到极端的黑暗,他的内心深处仍是不由得感到恐惧,握着哥哥的手心里也不停地冒出湿滑的汗液。

阿来冲着兄弟二人出声的方向说道:“这地方真是古怪,刚刚一直是白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成这般黑魆魆的,真是邪门。”

“你们闻闻,这是什么味道?”阿来又朝黑处问道。

“是爹的虎尾香,专门用来辟邪驱兽的。”黑处传来赵无极的声音。

“哦,那就对了,还记得睡觉前我们的位置吧?你们都贴着墙壁走,到能看到一个红色亮点的时候,你们就停下来,我就在那里等你们。”

黑暗中,赵氏兄弟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刚走没几步,就发现了那个红色亮点,赵无极的手也碰到了阿来软乎乎的肚子。

三人聚在一起,心下顿时安稳了许多,可这眼前的黑暗,总会让人生出深深的恐惧。

一时无话,三人都望着眼前唯一的亮光。

除了恐惧,阿来心中更多的还是疑问,看来这里也有晚上,只是这日夜交替的场景他们没有看到。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从侧面证明这里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环境,并不是依靠自然光源照明的。

“咝!咝!”一种痒入耳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刷拉!沙拉!”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摩擦着外面的碎石地面。

三人循声望去,除了那个红色的亮点,周围依旧是漆黑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