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看了本子上那句话,又抬头看了看安亭溪,道:“我刚才对那张汝舟说你是个又聋又哑的小厮,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吧。”说着,坐在椅子对着她欠了欠身。安亭溪连忙从绣墩上跳起来,想起刚才丫头雁儿行礼的样子,决定现学现卖,对着李清照行了个屈膝礼,才又坐了回去。李清照居然给自己赔不是——安亭溪不由心生不可告人之喜悦。
只听李清照接着往下说道:“李贵今天本来是要出远门的,不过并不是去会稽,而是我另有所托。之所以放出消息说去会稽,只是想看看张汝舟的反应,再把他的小厮红果引到会稽去罢了。昨晚李贵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你。刚才我和李贵一商量,如果你愿意留下,便假意将他打发出去,实际上李贵仍要出趟远门。如果张汝舟察觉他不在家,只说是去寻访你的父母,暂且遮掩过去。李贵短则五七日,长则十天半个月,必定就回来了。在此期间,我会想办法让你去见佑隆,你看如何?”
安亭溪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清照又道:“刚才说你又聋又哑,不过是想让张汝舟和若柳不必盯着你,处处为难于你罢了。留你在身边,原只是为着李贵出门期间做个幌子。如果你遇到这家里的其他人要与你论长短,就装作听不见也看不见,暂且忍耐几天吧。亭溪,你可不要多心,还有一层,你既不能说话,若以女儿面目示人,只怕会有诸多不便,还是扮作小厮更便宜些。”
果然想得周到,不过……安亭溪又拿起了她的碳素笔,写道:李老伯要去找的证据跟张大人(她不知道汝舟二字怎么写,很不情愿的称呼了一声张大人)有关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也不知道李清照会不会回答。可最终还是将本子递了过去。
李清照看着活页本思索了一会儿,平静地告诉安亭溪,道:“是的,如果拿到证据,我打算去临安府衙门与张汝舟诉讼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