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儿道:“王姐姐问,需不需要上些佐茶的小食来?”见亭溪摇头,便自去了。
当安亭溪再次回到屋里时,觉得綦夫人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圆圆的綦夫人,并不是说这样的綦夫人不难缠,可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把自己拉长从而在气势上全面压倒李清照的努力。虽然亭溪很警惕,可就算猜一万遍也猜不出来,綦夫人此刻心里想的竟是若柳。綦夫人正在寻思,如果若柳在这里,倒是打击李清照的得力帮手……一边想,忍不住脱口问道:“柳小娘到哪儿去了?”
听了这话,亭溪果然吃惊,心里不由鄙视起綦夫人来,要说脸皮厚,有谁比得过你綦夫人?自己做的事情不承认,反倒惦记起这个家里最是品行不端的若柳来,怎么,想给綦大人也物色一个?
话一出口綦夫人就知道不太妥当,可看到安亭溪一脸不屑,却又怒从心起。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李清照都已经沦为高门望族庭院内的笑柄,还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么一副自高自大的神情来,这还不算,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居然也敢给自己臭脸?简直没了王法了。遂恶狠狠地道:“若柳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柔顺的小娘子,任由着大娘子捏扁搓圆,大娘子再醮,也带害着小娘子不能从一而终。我们外人也只有一声叹息罢了。”一番话把自己说得感动了,情真意切的又问了句:“易安居士,柳小娘到底上哪儿去了?难道不用年轻小娘笼络丈夫的心,就即刻把人打发了……不太好吧?”
此时,即使李清照能忍安亭溪也忍不住了,马上回道:“綦夫人如此喜欢柳小娘,是不是打算帮綦大人也找一个?”
“亭溪!”厉声喝止她的竟是李清照。可惜,为时已晚,只见綦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抡起手臂一个巴掌脆生生打在了亭溪脸上。亭溪本能地伸手捂住脸,一时有些懵,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李清照的喝止声中,而且,万想不到綦夫人来这么一手。还没等她清醒过来,就听綦夫人开口道:“如果你是在綦府说的这话,我即刻就可以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的。不过,你既已说了这话而我也听见了,就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死一百次也是不枉的。”安亭溪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啥意思?难道自己奋不顾身,终于掉綦夫人预备好的坑里了吗?抓住个把柄让自己死一百次。綦夫人仔细观察着安亭溪脸上的表情,片刻之后,满意地补充道:“如果你还不知死活,敢再踏进綦府半步,”綦夫人瞥了一眼李清照“任她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李清照的脸色变得冷峻了,仰天叹了口气,道:“有容,我答应过不再踏入綦府半步,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并且,如你所愿,我这两天就动身去金华。原本是要等李迒回到临安全家一起走的,不过李迒大娘子如此仰慕于你,怎能不亲赴佑隆大婚恭贺?恐怕也不便与我同行了。”说罢,顿了顿,又道:“有容,你做过什么,你懂不懂得,其实也无所谓。只不过,不要认为别人都不懂就好。”说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如果再没什么事,我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