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命如草芥

侯昭仪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儿,就像是市井骂街的泼妇一般,张口闭口将“小贱人“挂在嘴边,更是嚣张跋扈的完全不将人命当做一回事儿。赐死一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巧儿听到侯昭仪要赐死她,吓得立刻痛哭流涕的一把抱住了侯昭仪的大腿,连连求饶。

“昭仪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侯昭仪一脸嫌恶的将巧儿踢开:“还不快点儿拉下去,本宫不想在看到这个不安分的小贱蹄子。“

太监吕知柔立刻催促小太监们骂道:“还都愣着做什么,不快点儿把她的嘴给堵上,小心吵到宫里的各位贵人们。“

小太监立刻领命一同而上,捂住了巧儿的嘴巴,从其侯昭仪的身边强行拖走。

怒气未消的侯昭仪,语气十分不痛快道:“好端端的让一个贱婢坏了心情。“

说完,也不理会沐春和白婕妤,一脸倨傲的一甩衣袖,转身回宫歇息去了。

侯昭仪的一句话,就要了无妄之灾的巧儿的一条小命,在这尊卑分明的皇宫中,乃是司空见惯了常事了。

沐春冷眼不发一言,而早已目睹过侯昭仪雷厉风行杀人的白婕妤,吓得瑟瑟发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婕妤娘娘,你没事儿吧?“

沐春有些担心的看向吓得不轻的白婕妤,回过神来的白婕妤,匆匆向沐春道别,然后在婢女的搀扶下,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就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她一般。

彩袖也被吓得不轻,回去的路上,惊魂未定的对沐春道:“郡主,没想到侯昭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一张嘴,就轻易要了一个人的一条小命。“

“怎么,你害怕了?“

沐春面不改色的问彩袖,彩袖微微点头,但又马上否认道:“奴婢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人命太不值钱了!“

“奴才的命在主子眼中,本来就分文不值。而这天下,只有圣上这一个主子,谁又不是奴才!“

沐春叹了一声,然后提醒彩袖和玉钟道:“日后,咱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行差一步,便会落得这般下场。“

彩袖听沐春如此说,有些不以为然道:“奴婢就不相信,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挑衅沐王府?“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想要一个人死后不被追究责任,有的是法子。暴毙、溺亡,即使沐王府要追查,到时候,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去,沐王府又能如何?“

沐春一边说还一边教育彩袖不要“妄自尊大“,那样只会惹火上身。

彩袖和玉钟听到沐春如此说,全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彩袖先打破了沉默,有些担心的的又对沐春道:“郡主,咱们要不要为侯昭仪备一份儿礼物送去。今个儿奴婢见侯昭仪似乎挑理了,明显有意在为难你。“

“不必。皇后娘娘身边的闲杂人等太多了,在成事儿之前,我需要借助皇后娘娘的力量,而她身边的位置,也该空出来了。“

“郡主这是要拿侯昭仪第一个开刀了吗?“

“这皇宫安静了十年,也该热闹热闹了!“

沐春回到华仙苑没多久,荣曦姑姑就将巧儿被小太监们用那条蜂蝶戏花的霞帔勒死,尸体丢到乱葬岗的消息,告知给沐春。

沐春在听到消息时,正在忙着筹备明天采女的三选,作为评审官,她要准备很多事宜,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管好华仙苑的下人们,莫要他们给我生事儿!“

次日,春风迈着轻盈的脚步四处溜达串门,早早便高悬的太阳,招摇的笑着,笑得十分的灿烂明媚。

二选通过的采女,早早便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夺目的侯在储秀宫的内院,翘首期盼着,她们久候多时的好日子,终于来临了。

聚在庭院内的采女们,只要过了今天,将会踏上不同的道路。

今年的殿选,庄宗亲点了沐春郡主与三皇子晋王李继元一同审核,一向恪尽职守的晋王李继元,昨日便歇在了宫中,与前来凑热闹,一早便入宫的九皇子永王李继翊,此时正端坐在储秀宫的大殿前。

一袭白袍,腰系十二快儿雕花玉佩腰带的永王李继翊,似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渠一般。但他那一双如水波一般多情的眼睛,十分不安分的四处乱瞧。

永王李继翊在喝下第三碗清凉梅子汤后,终于有些不耐烦的摇着折扇,侧头对面无表情的晋王李继元抱怨道:“这个沐春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让两位皇子在这里等她一个外姓郡主,就不怕有人说沐王府有功高盖主之嫌!“

永王李继翊向来口无遮拦,随性惯了,若是平时,晋王听到他此番上纲上线的话,定会要对其进行一番指责。

但今天也许是因为日头太毒了,晋王也生出了几许的不快。

兄弟二人正有些烦躁之时,姗姗来迟的沐春郡主走进了储秀宫,她莲步轻盈,冉冉悠悠,宛如一阵轻风,给人一种恍惚若不抓紧她的衣袂,便会飘摇上九天一般的感觉。

沐春步上台阶,来到晋王与永王近前,微微颔首施礼道:“臣女身子不适来晚了,让晋王爷与永王爷二位等候多时,小女深感愧疚。“

结果她话刚说完,就忽的咳嗽了起来,令其原本就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潮,恰似两朵桃花盛开枝头,有种不奈伤春的味道。

沐春郡主出现的那一刻,永王李继翊忽有种清风拂动瑶池现芙蕖的感觉,心底泛起微微波澜。

晋王李继元在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玉减香销的沐春郡主,心想西施捧心应该就是她这般动人样子,难怪她会有一个“病西施“的绰号。

沐春如此样子甚是惹人怜惜,晋王李继元心底不明所以的涌上一丝怜悯,在觉察后,他有些愕然,但很快便释然的暗自开解:每一个见到沐春这犹如荷花映水一般缥缈不可及的样子,都会心生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