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欧亚国家相互关系：聚合还是离散

苏联解体是20世纪重大的世界地缘政治事件，其后续影响至今余波未平。从一定角度上讲，苏联解体是一个帝国的崩溃，但它留下的后遗症在短期内难以治愈。帝国的解体使原苏联国家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方面，俄罗斯想竭力维系其对其他国家的影响和控制，它始终强调“原苏联空间”是自己的“特殊利益区”或者“后院”；另一方面新独立国家则千方百计地要维护来之不易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谋求在新的地区和国际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此外，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原苏联国家之间存在着不同形式的分歧与矛盾，“被冻结的冲突”屡见不鲜、此起彼伏。

苏联解体后的四分之一世纪以来，“后苏联空间”（欧亚地区）的一体化渴望与离心化倾向同时并存、相互角力，俄罗斯试图用独联体、海关联盟、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欧亚经济联盟等不同的一体化组织“来监管自己曾经的帝国版图”，而其他原苏联国家则不得不在维护独立、谋求发展、保持与俄罗斯的传统联系、扩大与域外国际关系主体交往之间谋求脆弱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则冲突不可避免，2008年的俄格战争和2014年的乌克兰危机就是明显的例证。

“后苏联空间”的未来走向取决于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一是俄罗斯自身的发展前景和政策取向，二是其他欧亚国家独立自主发展的意愿和能力，三是其他域外势力在欧亚地区的存在和影响。可以预见，未来欧亚国家间的关系仍将在聚合与离散的钟摆区间内不断地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