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多痛,可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或许是小时候流的眼泪太多了,以至于现在哭都觉得累。
天气虽然有些热了,可赵宁生的手却彻骨的冷,不知不觉的回到了那个旧民居楼。听说今年这个民居楼就要拆掉重建,不少人原居民分了一大笔钱就去买了新房子搬走了。
望着这蔓藤爬满了墙体的旧楼,往日所有的痛苦记忆涌上了心头。
当年赵母生下她时,压力是非常的大,丈夫、公婆的重男轻女思想,尽管她再怎么忍让,婆婆待她极差,生下儿子前的那四年,她是顶着巨大压力才熬过来的。
爷爷奶奶各种理由的打骂,姑妈的讨厌,只要听到一句不顺耳,随手拿起衣架就往她身上抽,抽到她低头认错为止,洗澡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痕,倒是没有一个地方能看得下去。
本来对她的不喜欢在弟弟的出生后达到了巅峰,所有人开始对她更是忽略,只要她一有不满的情绪,她们就说姐姐就必须让着弟弟,弟弟想要的都给他。
吵架从来没有人问过谁对谁错,上来就是给她一巴掌,恶狠狠的警告说,姐姐无论做什么都要让着弟弟,说她没个姐姐样子,都怪母亲教的不好。
还记得有一次带朋友回家玩,奶奶和姑妈当着朋友的面前给了一巴掌,说她带了不三不四的朋友回家,说这就是贱骨头,教来教去都一个死样子。
她实在太难过了,忍不住的顶嘴了,结果就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到她嘴流血了,那一年她才八岁。
后来,朋友再也没有来过她家。
再后来,朋友转校了,她们也就断了联系。
一切的痛苦在八年前的那一次事故中,终于是彻底爆发了。
她住的那栋旧楼对面有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物,不高,只有三层,它的天台正好对着她们家的门口。
转身望着那栋欧式建筑物,和旧居民楼不一样的是,没有杂草丛生,也没有荒废的气息。
不自觉的走了进去,抬头望着那个当年无数次想要站上去的那个高度。
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沿着扶手楼梯走上了天台,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对这栋楼感到很熟悉,哪条路通哪里,潜意识似乎都知道一般。
可是记忆中并没有进来过这个房子,每次她都在家里头望着,想过各种办法进去,可是就是没能进去过。
站在天台的边缘,深深看了一眼对楼的一楼,这个角度果然和当初想的一样,那样的刚刚好。
她有过千万种自杀的念头,甚至每一个自杀方式都思考过,当时就在想,要是能从这个天台跳下去,那该多好,他们就能刚好看见了。
“你在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吼。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中,熟悉的沙哑声传来,“你刚刚在想什么?那里很危险。”
“顾嘉遇?”赵宁生有些不确定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听着头上传来那人低沉的嗯的应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