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赵城虎

赵城县里有一位老妇人，七十多岁的她只有一个儿子。一天她儿子进山，不幸被老虎吃了。老妇人痛不欲生，哭叫着来到县衙门告状。县官笑着说道：“岂能用官法去制裁老虎？”老妇人听完这话，更加哭闹不止了。县官呵斥她，老妇人也不害怕。县官可怜老妇人岁数大了，也不忍心惩罚她，就答应帮她捉虎。可是谁曾想老妇人趴在地上不走，一定要等县官发出捉虎的公文才肯回去。实在没有办法的县官，就问堂上的衙役，谁能去捕捉那只老虎。一个叫李能的衙役，喝得醉醺醺地走到县官的面前，毛遂自荐地说：“我能！”等着李能拿着勾牒离去，老妇人才肯回家。

醒酒后的李能非常后悔，转念又一想，这也许是县官应付老妇人的骗局，以摆脱她的纠缠，所以他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便拿着勾牒去交差。县官发怒地质问：“你说能办到，怎么能容许你反悔呢！”李能很为难，于是请求县官召集猎户们一块进山捉虎，县官答应了。李能召集了所有猎人，日夜埋伏在山谷之中，希望能尽快捕捉到一只老虎，把这份差事蒙混过去。可是过了一个多月，李能没捉到一只老虎，为这事李能挨了几百板子，可是却无处申诉，于是来到城东庙里跪下祈祷，悲痛大哭起来。一会儿的工夫，一只老虎从外边走了进来，吓得李能惊慌失措，他害怕老虎把自己吃掉。老虎进来后，眼睛哪里都不看，只是蹲立在门当中。李能便向老虎拜一拜说道：“如果是你害了老妇人的儿子，就趴下让我把你捆起来。”说完就拿出绳索捆住老虎的脖子，老虎乖顺地让他把自己绑了。李能于是牵着老虎来到衙门，县官开始审问老虎，说：“是你吃了老妇人的儿子吗？”老虎点了点头，县官继续说：“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更何况老妇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杀了他，老妇人岁数也大了，怎么生活呢？如果你能给她当儿子，我就赦免你的罪。”老虎又点点头。于是县官让衙役给老虎松了绑，放它走了。

老妇人本来埋怨县官不杀了老虎，为她的儿子偿命。可是第二天早晨，当她打开门，看见一只死鹿躺在自家的门前。老妇人于是卖了鹿皮鹿肉，以此来度日。从此之后，老虎经常送东西来，有时衔着金钱、有时将布匹扔到院子里。老妇人从此便富裕起来，生活比她儿子在世的时候还要好，心中不禁暗自地感激老虎。老虎来了的时候，喜欢趴在屋檐下一整天，也不走，人虎一直相安无事。几年之后，老妇人死了，老虎便来到房中大声吼叫。老妇人积攒的积蓄，足够置办她的丧事，家族中的人一块来把老妇人埋葬了。刚把坟墓修好的时候，老虎突然跑了过来，送葬的宾客都被吓跑了。老虎径直跑到坟前，嗥叫了一会儿，好像打雷一样，才走。村里人于是在东郊立了一块“义虎祠”，至今还在。

【妙语点评】信乃人言，人应言而有信。诚为言成，言因成而有诚。故事里的李能，醉酒而答应捉虎，可是酒醒之后又想要反悔，并非一个有诚信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以古鉴今，高速运转的发展节奏致使现代社会出现了很多“言轻反悔”的人，他们随口承诺，却不成功兑现，这是阻碍人际交往的最大阻力，极不可取。

而故事中的老虎，虽然吃了老妇人的儿子，可是后来却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这种行为多么让很多现代社会的人汗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