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长老院败露

当然，重顼和张相还有一些朝廷官员自然不会放弃求见夜澜，都跪在朝议厅外求见，想劝说他下令彻查此事。虽然重顼是为了害翎霄，其他人是真的为了国事考量，但自从散朝后，夜澜便下令不许人再来传前朝的消息，谁也不见，只说自己头疼这些事情，不想听。他一直窝在后宫和翎霄呆在一起，有时还把那个小内官叫来看他和翎霄下玲珑棋，和小内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尽是关于他对朝政和长老院的看法，甚至还给了那个小内官赏赐。

而夜澜这个态度和反常的做法，就是要让重顼起疑心，让小内官慌神。让两方都无法保持冷静。重顼是个谨慎多疑的人，他不知道后宫的情况，以为一切如旧，所以才敢放出暗卫和小内官取得联系。而这个小内官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想的了那么多，一旦慌了神，就会想方设法和长老院取得联系。

果不其然，这个小内官憋了一天，终于在午夜，趁着月黑风高，翻墙出去了。夜澜的一队暗卫跟上去，在长老院内将他抓了个现行。而那个被重顼派来传递消息的人，在夜澜的院子内没有等到这个小内官，而是夜澜本人。

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暗族尘封多年的重型库重新开启，没过多久就从内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简直令闻着闻风丧胆。那个暗卫后齿内的毒药早就被取出，而小内官也被告知，自己的老母亲也脱离了长老院的控制。两人都招架不住酷刑，将重顼的计划和盘托出。

没过几日，夜澜已经拿到了两人的供词。可令他奇怪的是，这个小内官承认帮重顼传递长老院的消息，但他并不承认，自己给张相一派传递了消息，更不承认自己传递了兵防图。他微闭双眸，紧蹙着眉头，手里捏着供纸，思来想去都不知道为什么。

重顼那方，极力在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只说自己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对不起暗族的事，并且反说是张相指使那两人攀咬长老院。再加上，的确张相一派的消息也被传递出去了。所以，即使他有证人的证据，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

他正毫无思绪时，翎霄断了一碗夜宵进来。他抬眼看着他，眼前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细心周到。他嘴角微扬，松开眉间，满眼温柔的看着翎霄。“给你熬了些粥，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快趁热吃吧。”翎霄将餐盘放到他桌边，又拿起碗，放到唇边吹了吹，才递给夜澜。

夜澜见他从进屋以来就一直面色忧虑，心知他是因为那个小内官的事情而烦恼，他接过碗，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刚来暗族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个细作，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没关系，朋友以后还会交到的。”“嗯。”翎霄点点头，面上还是没有半分以前的无忧肆意。其实夜澜也知道，自他醒后，他就和一起有所不同了。

经历这么些事情，那个曾经陪自己喝过盈川的酒，西塞的风的少年，终极是很难再回来了。但是他依然会想方法设法让他回到从前，无忧无虑，肆意无忧。“你别因为我分心了，你自己都够忙的了。”翎霄见夜澜又蹙起了眉头，走到他身后，给他按起了太阳穴。“我无事。”夜澜按住他的手，笑了笑。“还说没事，我刚才进来，就看你眉头不展。”翎霄嘟囔了一句。“哎...”夜澜听他这么说，又想起了那份供词，“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内官招了他给长老院传递待查名单的事情，但却不承认他传了张相一派管院待查名单一事，也不承认兵防图的事。而且，重顼也不承认见过这个人，只说他是张相派来害他的。”

翎霄听此一愣，也帮着夜澜想了想。“他肯定是重顼的人，他如今不承认，也许是为了帮重顼脱罪，反咬张相。你想，若只是帮重顼传递了消息，重顼罪不致死，也不会大伤元气。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重顼手里？”他问道。“把柄倒是没有，但他的父亲之前被长老院跟踪过，但事发前，他父亲就失踪了，如今我也找不到他在哪。”夜澜盯着供纸道，“要不你也看看，帮我想想？”翎霄听此后退几步，摆摆手，“算了算了，免得他们又说我干涉朝政。”夜澜见他如此，笑了两声，道，“没事的，你别紧张。”

翎霄耸耸肩，道，“还没事，你看他们讨厌我讨厌成什么样，还叫人故意接近我，亏我还真把他当朋友了，哎...”翎霄叹了叹气，继续道，“你要真想找人帮忙，就找其他人吧，实在不行就让他娘过去问问。”

翎霄说完，转身欲走，却突然被夜澜从后面拉住，他冲着翎霄微微一笑，“你这么说到是提醒我了，要不，你去帮我问问？”

“我？”翎霄吃惊的指了指自己，“我能帮你什么？”“你能帮我的可多了。”夜澜依旧微笑着看着他，看的翎霄心里有些发毛。“有话快说，不然我走。”翎霄往后缩了缩。“你平日对他不错，时常放他回家看他母亲，还总是给他很多赏钱。你是真心待他好，但他却想陷害你，你说，他心里会不会愧疚？”夜澜顿了顿，继续道，“再者，虽说刑部都是我的人，但是他们跟他谈条件，他总是会觉得是为了威逼利诱他供罪，不会真正的相信。”

“但你不同，你和他亲近些，又不带官职，且是我最亲近的人。这件事，只能靠你了。”夜澜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写无奈与一丝愧疚，“我其实也不想把你卷进来，但是，若是他不认罪，这件案子始终不能结案，我也不想朝廷长期陷于党争。这对你也不好，毕竟能接触公文的，只有我们三个人。”翎霄愣了愣，他看着夜澜心疼又担心的样子，心中一滞。夜澜见他愣住了，以为他是在担心以自己的身份介入会不会有些尴尬，于是忙道，“你放心，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他人知晓你的行踪，你不会暴露。”

可夜澜哪知道，翎霄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愣神。“好，我答应你，”翎霄点点头，他拍了拍夜澜的肩道，“你放心，我会办好的。”说完，又朝着他笑了笑。夜澜看着他心底最熟悉的笑脸，心中忧虑一扫而空，他面上也松了松，“明晚再去，我明日打点一下。”他看着翎霄，眼底温柔无限。翎霄点点头，又将粥碗递给夜澜。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挡，只投射下淡淡的月光。风岚院内，草木花卉都被染上冰冷的素华。虽然这幅冷冷清清的模样维持了许多许多年，但是自翎霄来后，不管是白日还是暗夜，是晴是雨，是明是暗，院内都漾着一股暖意，夏风拂过，一草一木都变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