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清扬掩紧房门尚为转身的那一瞬,一颗石子破空飞来,直击脑后。
风清扬人未转身,那颗不算很大也不算太小的石子在距他脑袋咫尺之遥的地方“噗!”的一下以一个连续旋转的姿势坠下来,最后“拍!”的一声落到地上。
接着,他微一纵身,跃上屋脊,他就看到月光底下,屋脊上背对他负手而立的一个女人,那是一个身着粉色长袍的女人。
看着她的背影,风清扬道:“丝丝,果然是你。”
丝丝转过头来,出神地望了他一会儿,半晌,她喃喃说道:“那一日,我没料到你会随她跳下悬崖。她真得那样重要?”
这样的问题根本无需回答。
风清扬没有回答。
丝丝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我特意给你留条子,是因为两天前,我打听到岳不群的藏身之处......”
“你打听他作甚?”风清扬道。
“还不是为你打听的。明知故问!”丝丝仰起头来凝望着他。
风清扬身子一侧:“丝丝,带路!”
只见,丝丝身形一晃,掠下屋脊,接着她的足尖在树干上轻轻点过几次,她的人已飘出后院,风清扬紧随其后。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后院中消失了。
张三丰双手抱臂立在廊下,远远瞧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方才酒馆里,风清扬已将栀蓝在万方寺的安危悄悄委托给他了。
他当然愿意负责她的安全。他认为这是他的荣幸。
有风吹来,将悠扬的乐曲声夹杂着前院小小池塘中月下泛舟的素衣姑娘与客人们的调笑声远远地传送而来,立在廊下的张三丰蓦地回过头来,不知什么时候栀蓝已从禅房里走出来了。
她站在他身后,她的视线远远眺向风清扬离开的方向。
月光从树叶缝隙间筛下来,投在地上,地上是随风摇曳着的斑驳树影。就连每一片树影都好似摇摇晃晃地充斥着等待的味道。
人又何尝不是?
“还没睡?”张三丰望着她,缓缓说道。
“张大哥不也没睡?”栀蓝收回远眺的目光,笑了笑。
“练武的男儿没这么早睡的习惯。”张三丰道:“咱们去前院走走,看看那边的景色可好?”
万方寺总共两进。
前院里有几间庙堂,一湾小池塘、两条雕刻回廊和六角小亭一座。
地方虽不大,可很有看头。到处不是饮酒作诗的客人,就是在红艳艳的灯笼下猜字谜的人们。
后院可就幽静的多了,这里是几十间供客人留宿的禅房,再无其他。
风清扬方才是从后院掠出的。
栀蓝一边向前院走着,一边又回头瞧了一眼他掠出去的方向:“张大哥,后院之外是什么地方?你瞧,那里有一群很高的建筑,真是似塔非塔呢。”
“看样子,那里应该是万方寺的禁地。”张三丰道。
“禁地?你是说风大哥与丝丝去了禁地?”栀蓝张大眼睛问道。
张三丰轻叹一声,一丝无耐从他眼眸中一闪而过,他顿住了正在往前院走的脚步:“我看,你是想着去禁地找他?干嘛不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