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去练功了。
没人知道昨个儿他消耗了多少内力。
也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力还剩下几成?
现在,栀蓝的房门响了又响。
睡梦中的她披衣而起,原来太阳已经高照了。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瞬,浓烈刺鼻的酒味扑入她的鼻腔。
接着,张三丰随着房门的开启扑倒在地板上。
惊恐中的栀蓝去扶他的手臂,他挣扎着站起来,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
“张大哥,你又喝酒了?”
“还用问吗?”张三丰嘿嘿一笑,他满是醉意的眸子复杂如万年深渊。
“我不如他,是不是?”张三丰逼问道。
栀蓝侧过身去,不去看他:“张大哥,你还是先出去吧。风郎过会儿才回来。”
他的手猛然间捉住她的肩头,剧烈地摇晃着:“你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
栀蓝惊恐万分地瞪视着她,那美丽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张三丰瞬也不瞬地瞅着她:“你是一个魔鬼!魔鬼!你萦绕着他几十年!最厉害的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明白吗?是一生!”
他的手掐上她白嫩的脖颈:“让你先走!别担心!我会立刻下去陪你!”
瞅着张三丰,栀蓝无法挣扎,两行泪水顺着她极美的面颊流下来,流下来。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你怎么还不动手?孟婆在等我们,她已经不耐烦了!”栀蓝吼道。
话音未落,张三丰颤颤巍巍掐住她脖颈的手更用力了,栀蓝美丽的面颊煞白无一丝血色。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怕些什么?
“动手!”栀蓝命令他。
瞅着她的张三丰一双眼睛从惊恐变为死亡。
他的眼睛死了!
在那一瞬。
他的心碎了一地,如同从桌面跌落到地上的杯盏。
他终是松手了。
他无法让她死!
尽管她不属于他。
他宁肯独自一个人去死。
此刻,他恨死了自己的懦弱。他依靠着墙壁,双手插在浓厚的头发里,他的手在痉挛,他痛苦已极。
栀蓝缓缓蹲下来,蹲在他面前,她的手抚上他正痉挛的手背:“张大哥,看着我。”
张三丰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她。
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就仿佛二十年前,她坠入忘川之前。
“张大哥,栀蓝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有风郎,我活不到今日!你懂得,对吗?”她的眼神里似是充满了祈求。
他必须懂!
即使痛苦,他也要懂!
张三丰站直身子,面对着她耸了耸肩,勉强咧嘴笑道:“对不起!我喝多了。我绝不会伤你的,在任何情况下。”
栀蓝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接着,她的泪水,泪水随着笑容流淌而下。
他盯视着她,他把她刻进了心房最深处。
她转过身来,他哈哈一笑:“若是没有你,我们兄弟两个此生该多么无聊啊。幸亏你还活着!”
“对呀,忘川都奈何不了我哩。”
“风清扬昨日内力折损太多,要想恢复如初至少也要一年。”张三丰道。
“一年!这么久!”这是栀蓝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