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明天。
栀蓝醒来的时候,红日已照满屋子。
风清扬正躺在她身边,用他那双深情的眼睛瞅着她。
她的目光迎上了他的。
他抚上她柔如春水的长发:“感觉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她瞬也不瞬地瞅着他,轻轻地说。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忍不住问。
她若有所思地说:“真想你能永远这样守着我。”
“我苦等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与你相守!”风清扬眸子里掠过一抹惆怅:“可你总让我胆颤心惊,你……”
“昨晚我跑去后花园是因为我觉得阿卡,她……她……”栀蓝喃喃地说。
“不必说了。”风清扬蓦地坐直了身子。
栀蓝看到他板起来的脸,心里委屈的很。她穿上鞋子,抄起桌上的轮回宝剑便跑了出去。
风清扬仍然坐在原处连动都没有动。
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不追出去?
栀蓝有时是不是太任性了?
关于昨晚阿卡将栀蓝推下池塘的原因,风清扬是不愿知道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动。
一阵风吹过,门开了。
有脚步声,一个人轻轻地走了进来。
风清扬没有看进来的是谁。
那人走进来后将佩剑搁在桌上,万般温柔地将身子靠在风清扬胸膛上:“对不起。”
风清扬沉默。
栀蓝紧紧地怀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你在吃醋,吃好大好大的醋。可是我是无辜的,我……”
风清扬伸出手来,捧起她的脸:“栀蓝,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等了太久,这岛子上的事一结束,我们马上成亲好不好?”
“好!”她笑起来真美,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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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俩来到张三丰房里时,没有见到他的人,只见到一张留在桌上的纸条。
张三丰已经去了蛇妖三媚的老巢,听阿卡说天还没亮他就骑马走了。
风清扬和栀蓝两人两骑随后也赶了过去。
当他俩再次跃入那个山洞,穿出瀑布时,一切好似都变了。
他们简直难以相信,这里就是上次他们遇到黑纱媚的地方。
这里浓郁的大树已经变成了枯枝,数不清的奇花异草也都已凋零,甚至就连花径都已被淹没了。
“君宝……君宝……”风清扬一遍遍呼喊着。
“张大哥……张大哥……”
他们四处寻找张三丰和武当的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还是没有停止寻找张三丰的脚步。
突然间栀蓝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个人正躺在枯萎的草丛里。
风清扬将那人反转过来才知他已经死了。
死的那个人就是武当大弟子。
他死的时候脸是黑的,可还带着笑容,看似并没有痛苦。
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张三丰呢?他又在哪里?
好像有声音,是从山壁那边传来的。
他们掠过去,是张三丰正躺在地上。他的脸乌黑乌黑的,像是刚刚从烟筒里爬出来似得。
听到脚步声,张三丰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张大哥!”栀蓝喊道。
他微微张开嘴说:“你们来了!”
“你没事吧?”风清扬扶他坐了起来。
“我死不了。可我折了一个徒弟。”张三丰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怎么自个跑来了?蛇妖三媚呢?”栀蓝问。
“她们都死了。火,我放了一把大火,把这里都烧了,就在最后的时刻他竟然又冲了进去,他也死了。”张三丰仍然回避着他们的目光。
“他终究还是被情所困。”栀蓝喃喃地说。
张三丰突然紧紧地抓住风清扬胳膊,望着他说:“我的腿废了。”
栀蓝的目光移向他的腿,她这才发现张三丰左面小腿上被打入了一枚很小的暗器,显然这枚暗器是淬毒的,那周围的肌肉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风清扬运用深厚的内力将张三丰体内的毒气驱出。
然后他又替张三丰将他徒弟埋了,和他心仪的女人埋在了一起,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最后,他背起张三丰找了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让他养伤。
张三丰情绪很低落。
两天时间里,他竟不吃东西。
“你是不是想让你的腿彻底废掉?”风清扬看着他说。
“是。”他说。
“为什么?”风清扬问。
他没有回答。
“你已厌倦人生?”风清扬又说。
他还是没有说话。
风清扬突然变得很激动,他大声吼道:“从小到大你总是这个样子,今天就让我告诉你,栀蓝只有一个,只有一个!”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跟你争。”张三丰说。
张三丰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可是不管他怎样压抑,那个她还是总会蹦出来,这是谁也控制不了的。
风清扬缓缓地说:“我和栀蓝自幼相爱,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她……她在认识你之前就是我的女人了!”
张三丰望着他,微微一笑说:“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我们三个注定这一生都是在一起的,是宿命吧。我自认为自己一直做的很好,但我毕竟是人,偶尔有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希望你能理解。”
“我若不能理解,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不过,我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风清扬说。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问我的腿若是真的残了,你们会嫌弃我吗?”张三丰说。
风清扬轻叹了一声:“你若真残了,我们便退出江湖。我早以厌倦,苦于没有好时机呢。”
“你真舍得?”张三丰问。
风清扬点头。
“我看你是什么都舍得,就是舍不得她。”张三丰说。
“没法子,我只能顺从我的心!”风清扬说。
“福建种植园的别墅可建好了?”张三丰问。
“咱那两所别墅近期就可完工。”
“你们成亲后,陪我去那里养伤吧?”张三丰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