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破庙里等了一段时间。
夜更深了。
破庙外终于出现了张三丰的身影,他不是走来的,也不是飞掠来的。他是赶着一辆牛车来的。
此时,风清扬和栀蓝两人已经迎到了破庙门口,看到张三丰一脸灰尘,满头大汗的模样,栀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她从衣襟里掏出手帕递给他。
他接过来,擦了擦脸,将手帕收起。
“先上车吧。”张三丰笑笑说。
“嗯。”风清扬和栀蓝坐在牛车后面。
“咱们去哪儿?”栀蓝问。
“没有寻到客栈,全都爆满。”张三丰蹙了一下眉:“咱们只能先住茅屋了。”
两所茅屋在小溪畔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一所大一些的留给风清扬他俩。另一所小巧玲珑的那是张三丰的。
里面床铺,桌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这可是我从一个老农手里租下来的,花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张三丰说。
“辛苦了,有这样的地方也不错了。”风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身上还有银子吗?”张三丰瞅着他说。
“没有。”风清扬说。
“什嘛?”张三丰和栀蓝都目瞪口呆。
经历了这场大火,他们三个身上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现在还没有银子了。这副模样岂不成了乞丐。
栀蓝却笑了,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呢。
“我们先休息吧。”风清扬瞅了一眼月亮,再不休息天就亮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茅屋。这里虽然简陋,但是干净又舒服,栀蓝那颗好奇地心反而特别的激动。
风清扬更激动。他想起年少时,他为她在华山后山上建的木屋,那所木屋掩映在浓郁的山林里,是少年时他俩约会的地方,那里满满地尽是甜蜜。
“风大哥,后山的木屋还在吗?”栀蓝偎在他身旁。
“在!”风清扬瞬也不瞬的凝视着怀里的她,他眼睛里的温度很高,似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她羞涩地侧过脸去,避开他那火热的目光。
他却不许……
翌日,大家日上三竿才起床。
栀蓝掀开帘子望向窗外,窗外玫瑰似的轻云安详地挂在空中,满眼的青翠,婉转的鸟鸣,叮咚的溪水,清幽至极。
她兴高采烈地奔到屋外的小溪边,捧起芬芳而冷冽的溪水洗了洗脸。
这时,她的肚子开始叽里咕喽的叫哩。
等她转过身来,她突然发现风清扬和张三丰两人正在烧烤,那是两只又肥又大的新鲜野兔,嘿还有烤野鸡呢。
“哇,口水都流出来了。”栀蓝坐到烤架旁边的草地上。
“你习惯这样的生活吗?”张三丰看着她,笑说。
“习惯!我的吃苦精神可是一流的。”栀蓝微微一笑。
“这里这么幽静又这么美,很适合你写作。”风清扬说。
“对,对,对,我就是个意思。”栀蓝挽上风清扬的胳膊,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风清扬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说:“你看你,衣服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这么开心,待会儿给你买新衣服换上。”
张三丰诧异地看着风清扬。
“你不是也没银子了吗?”
“没银子了。”风清扬说。
“那怎么买?施美男计?”张三丰揶揄他。
“没银子,有银票,不行呀?”风清扬说。
“当然行了,我也要一套。”张三丰说。
“待会儿,咱们是要赶着牛车去长街吗?”栀蓝问。
“对,很有趣吧。”张三丰说。
“当然有趣。“
“不过,张大哥你总是扮农夫,会错过很多和漂亮女孩子亲近的机会。”栀蓝又说。
“我可不要做戏的女人。”张三丰说。
风清扬回望着正在瞅着她的栀蓝。
她散落额前的几缕细发,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微微摇颤,甚是撩人。
“小心烫!”风清扬取过她手中的野兔腿,撕成一条条地给她喂到嘴边。
“还有茶,要不要来点?”张三丰问。
“要。是在那边采的生茶?”栀蓝问。
“对。”
“这里真好。”栀蓝把头歪在风清扬肩膀上。
“等会儿,再去买些酒回来就更好了。”风清扬说。
张三丰指了指牛车,说:“看到了吧,这车能拉好多呢。”
风清扬看着张三丰,缓缓地说:“今晚有个赌局,赢了,可有五千两银子花。”
“赌什么?”张三丰问。
“是大内的一等侍卫之首‘一剑青云’秋平,设的赌局,谁能在三招之内胜他,便可获五千两银子,输了也是赔五千两。”风清扬说。
听到此处,张三丰嘴角上扬:“来的真是时候,我正缺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