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灯光更亮。
花玉楼里充满了酒香肉香鱼香和女人们的胭脂花粉香。
海玉龙派来接风清扬他们的黑漆大马车已经行到了花玉楼跟前。
栀蓝轻轻地掀开窗帘,马车外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华服中年汉子正立在车外,他身后跟前十几名官兵。看来这个中年汉子应该就是海府的海玉龙。
海玉龙目光扫进车窗,当他的目光触到栀蓝的眸子,忽然停了下来,他好似痴了一般。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栀蓝。
她的高贵和美丽竟使阅女无数的海大人呆住了。
他心里痴痴地想着,这样的女人若能留在自己府中,那该多么美好,多么迷人。
此时,栀蓝的手已经被风清扬轻轻地牵起,他们已经走下马车。
哦,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男人?
海玉龙先是觉得自己脑筋不清楚了,怎可胡思乱想。
接着,他又觉得眼前的赵姑娘似曾相识。
他的大脑在飞快地思索,竟被他想了起来。
那是在靖王爷的府里,他见过靖王妃的,此女竟然和靖王妃长得一摸一样。
赵姑娘一定和王府有什么密切的关系,此人不可动,这是海玉龙的判断。
海玉龙满脸堆笑,热情地将风清扬,栀蓝和张三丰三人迎进了花玉楼。
花玉楼里赵之绪早已到了,这次赵将军竟带了夫人前来。赵夫人的父亲是朝廷里的重臣,她自小舞文弄墨,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
在赵将军府里住的那几日,栀蓝就和赵夫人走的很近,像是一见如故。
赵夫人也像真的是把栀蓝视为自己夫君的妹子一般,总有说不完的话呢。
陪在赵夫人身边的是她妹妹,如玉。
一坛坛好酒,一盘盘好菜,已经开始一样样被送来。
海玉龙自然一上来就开始对昨晚他手下的冒失行为进行赔罪,赵之绪也在旁边说了些好话,风清扬他们其实并没放在心上。
赔罪过后,酒席正式开始。
花玉楼是被海大人整个的包下来的。
今晚花灯一共好像有一百八十二盏。(这是估算的。)
台子上十二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如玉这个千金小姐正歪着头瞅着张三丰。她好像在研究他,别人都衣着光鲜,只有张三丰一个人例外,他身上穿的仍然是那件洗得已经发白的灰色粗布长袍,而且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打扮丝毫不在意。
在这个小姑娘眼里,这就是怪事。
张三丰自然也发现了,如玉正瞅着自己在研究着什么。
他也好奇,因为在他与风清扬游历江湖的日子里,遇到的女人几乎都是盯着风清扬看的,而这次如玉盯得却是自己。
他虽好奇,但他毕竟不再是少年了。对自己不愿招惹的女人,他总会避着点的,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自己也清静。
现在大家正在为刚刚结束的舞蹈节目喝彩,一个人突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又轻飘飘地落在张三丰眼前,接着“呛”的一声张三丰的无双宝剑已出鞘,拔剑的并不是张三丰,而是如玉。
想不到她还懂功夫。
可是张三丰的宝剑,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轻易地拔出来?
是他不曾设防?还是故意想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想唱哪一出呢?
如玉拔出无双宝剑仔仔细细地看过后,“呛”的一声又把宝剑插入了剑鞘。
接着,她就把张三丰的佩剑拿走了,就像拿走自己的东西一样,都不需要说一声的。
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如玉手里握紧的宝剑立刻无影无踪了,她猛地回头望去,张三丰的佩剑又回到了张三丰手中。
如玉正咬着嘴唇,暗暗生气,却也无计可施。
“张大哥,你们在变戏法吗?”栀蓝揶揄他。
“我这是自卫。你没看到有小姑娘欺负我嘛。”张三丰笑了笑。
风清扬忍不住,说:“你应该去欺负一下她。人家正等着你呢。”
“我也想,可我不会。我正等你教我如何和女孩子调情呢。”张三丰看着风清扬轻轻地说。
接着,就是碰的一脚,从桌下,风清扬踢了过来。
“哦。”张三丰忍着不出声。
“风大哥很会调情的吗?”栀蓝扬起睫毛望向张三丰。
“我不知道。”张三丰想嚷又嚷不出来。
待栀蓝转过头来的时候,如玉已经坐到了风清扬身边,看着他笑呢,她笑起来时有两个小酒窝。
栀蓝赶紧把头转过来,使自己不再看过去。
可是她不看也能听得到,如玉正在问风清扬:“你家在哪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居然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
张三丰对栀蓝轻声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爱看美男子?”
“哼!我哪有那么肤浅。”栀蓝一脚跺到了张三丰脚背上。
“天啊,我会被你们华山人虐死的!”张三丰嚷着。
这时,海玉龙过来给他们敬酒,轮到栀蓝的时候,她端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却被风清扬给拦住了。自然地她的酒,都由他来替。
栀蓝微微一笑,笑的时候嘴角上扬,在温柔美丽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感伤。
精美丰富的酒菜桌上摆得满满的,可是栀蓝吃的并不多。风清扬看在了眼里,不由自主地给她夹菜,为她盛汤。
此刻,他的手已经捉住了她的小手,他的手那样温暖有力,他的眼睛那样温柔,她看着他,看着他,他就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自己,她的目光温柔了……
正在这时,忽然间花灯灭了,这一百八十二盏花灯全灭了。
栀蓝有些害怕,四周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
“风大哥,风大哥……”栀蓝喊道。
风清扬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要怕,我在!”
她靠在他胸口上,她能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突然,听到舞台上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琴声中仿佛有人在起舞,这一百八十二盏花灯瞬间又亮了起来。一个粉色的精灵在舞台上随风而舞,这女子竟是如玉,这忽灭忽起的灯光也是为了这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