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寒冬时节，张星衍每天还是在操场上坚持着练习老农功。每次一举锄头，都伴随着体力的飞快流逝。但是张星衍一声不吭，就这么机械一般的举着，一下，两下……
有柳清浅在，自然不用担心药材有多贵的问题。自从张星衍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瓶颈，柳清浅就开始按照张星衍给的一张药方收集药材。
收集好的药材就这么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回运，张星衍亲眼看着这十几种药材在巨型澡盆和熊熊烈火三个时辰的慢熬之下，已经变成了一坨黑乎乎的药膏状的东西。
张星衍和柳清浅看着这一池子跟便便的一样的东西，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这玩意儿……不会死人吧……
柳清浅心里清楚，就这几天自己收集的这些药材，毒性加一块儿够要半个汴城的人命了。比如说五步金花蛇的毒液，几微克就能致人死命，而张星衍的那本儿破书上却说要弄两斤……这丫的什么概念啊，这两斤毒口水倒进去，还不把张星衍腐蚀的连渣滓都不剩。
张星衍现在的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他很清楚这一坨黑东西都有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东西。而自己的任务就是在这坨黑东西里待够八个小时……
“星衍，要不咱们算了吧，慢慢练不是也能达到效果么？”柳清浅终究还是不放心这坨黑乎乎的东西。
“是不是这功法诞生的那个时代计量方法跟咱们现在不一样呢？”柳清浅问道。
“不会的，我们这些古武世家，从来就只会用唐朝时期的计量单位。”张星衍说道。
柳清浅沉默了，确实，自己在购买这些药材的时候，都是按照唐朝的计量单位购买的，应该不会出差错的。
没办法，按照老农功秘籍上所说，张星衍在进入第二境界之后，头两年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这样的药浴。如果没有进行药浴的洗礼，张星衍的身体经脉根本承受不住第二阶段所带来的强大力量，甚至有可能出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
咬了咬牙，张星衍还是穿着短裤颤颤巍巍的向这个巨大的浴缸……哦不，现在说粪坑更为合适一些。
张星衍刚把自己的脚放进这坨黑乎乎的东西之中，就感到了一阵火烧毒灸似的疼痛。随后，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就在这个私人澡堂子荡漾开来。
“喂，别叫啦，小心药力流失！”柳清浅大喊道。
“我都快要被痛死了，还管他药力流失？！”张星衍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喊道。
“那你要小心了，万一药力不够用，你一个月就得来两次了！”柳清浅说道。
一瞬间，整个澡堂里令人心惊胆战的惨叫声就戛然而止，只剩下几声强自忍耐的哼哼声。
虽然知道张星衍现在的痛苦，但是柳清浅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在张星衍幽怨的眼神中夺路而逃。
此时的张星衍，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火一样的灼烧感，还有盐酸腐蚀皮肤那样的灸痛，张星衍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一寸寸的龟裂。
但是，为了每个月只洗一次要命澡，张星衍还是决定坚持下去，一声不吭。在这样的剧痛之下，张星衍根本无暇想其他的，其实在这时候运功调息三个周天，就能够完美的吸收药力。但是在这样的剧痛之下，张星衍能够保持脑子的清醒就已经很难得了，哪里还有功夫运功调息。
饶是如此，在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包裹下，张星衍的经脉开始以一种近乎肉眼可见的方式变得粗大起来。
在极端的痛苦之下，时间的概念会被无限的拉长。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张星衍每一秒总都好像是在地狱中度过了一年一般。数十种上了百年份的烈性草药，在张星衍泡了四个时辰之后药效才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但是现在的张星衍已经没有任何的感知了，强横的药力已经让他的感知器官暂时失灵，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在痛苦超过人的承受极限之后，大脑会自动切断神经系统与身体各部位传感器的联系，以减轻人的痛苦。
现在的张星衍，整个人都好像一摊烂泥，毫无意识的漂浮在水面上，他浑身上下除了脑子还可以思考之外，其他的一切感觉都消失了。
张星衍松了口气，刚才如天罚一般的痛苦已经让他到了极限。现在大脑切断与传感器的联系之后，张星衍也算是暂时摆脱了痛苦。
不过张星衍知道，这种情况虽然能够让自己暂时的感受不到痛苦，但是这也预示着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也正是这样，现在的张星衍更觉得自己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
现在的张星衍，才是一个完完全全靠脑子感知周围事物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的状态变成了极度放空的状态。
虽然现在药力已经开始减弱，过不了多久，身体所遭受到的痛苦就会降低到极限以下。大脑会重新开启与神经传感器的链接。
不过，这段放空的时间对张星衍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就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放空，张星衍的肌肉才会凭借本能来修复粗化经脉所带来的损伤。
这就是内外双修的好处，进步虽然缓慢，但是基础确是无比扎实。
在这短暂的放空状态中，张星衍肌肉中的真气开始慢慢的沿着经络游走，开始进一步的修复经脉上的暗伤。也正因为如此，药浴对张星衍的刺激性也直线下降，本来张星衍就不多的放空时间就又被缩短了。
随后，浴室里就再次传来了某人高亢嘹亮的声音。
门外的柳清浅听到张星衍再次传来的响亮的惨叫声，终于舒展了眉头，哼着小调离开了浴室。
张星衍还能叫的这么声情并茂，说明现在的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有力气叫，就有力气活下去，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于是乎，整个浴室都成了张星衍尽情欢唱的场所，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