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慢热的人,照夏秋的话讲,我几乎是那种热不起来的人,最有力的供词是,她从高中开始就做我的同桌,有幸进了同一所大学还光荣的成了上下铺,两人经常厮混在一个被窝里,关系亲密到连亲妈都嫉妒,可一旦久别重逢,夏秋能远远的冲我张开双臂,而她对面的我,永远都是一张QQ微笑脸,让她觉得我们并不是彼此思念而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为此,夏秋耿耿于怀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挣扎着还要不要跟我做闺蜜,就在她犹豫的这段时间里,她被不知哪儿来的野蛮女生指着鼻子骂她是贱货,当她还琢磨那人到底是哪根葱的时候,我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女生一个右勾拳,指着那人的鼻尖,以洪兴十三妹的架势斥道,“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了!”
那女的原本不服,但见我比她还凶,心想着没准儿我有那么两下子,于是乎,那女的心不甘情不愿的甩头走了,走前撂下一句狠话,让我们等着瞧。而事实证明,狠话在没有被实践的情况下,都是新陈代谢出来的气,放出来,就没影儿了,顶个鸟用。
但那之后,夏秋的犹豫也一扫而光,她不止一次的偷瞄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不爱说话,没有情绪波动的沈薇安。后来,她终于想通了,并决定跟我做一辈子的姐妹。
不过夏秋说的对,我是该谈个恋爱了,这都大二了,转眼就大三,不都说毕业就分手吗?看来我也没什么可等的了。如果大二谈不上,就只能等着工作之后让我妈来指婚了。可是我妈的眼光……
我盘算着和谁谈个恋爱,丰富下我的大学生活。没想到,中秋晚会之后,作为班长,还有很多其他琐事要处理,办起来虽然没那么困难却也是需要耗费时间和脑细胞的,这直接影响了我找男朋友的进度。而张慕白,我们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在即将到来的烧烤活动中被分到了一个组。
重点是,我是组长,他是我的组员。
一定有人在搞事情,鬼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挺不乐意的,私下里想和另一个组的组长老高换人。老高是个福建人,讲的一口闽南普通话,他很不理解,说,“为什么啊?”
我指着名单说,“你看,我这里男生多一个,你那里女生多一个,咱换换,这不就平衡了吗?”
老高不怀好意的笑笑,“你还不知道这用意吗?”他见我傻不愣登的,神秘兮兮的,嘴角还漾起一丝奸笑,“你看看,现在咱们几个班委里面,还有谁单身?”
他一说,我就开始在下面数,忽听得他音调一提,“不就你和我了吗?”
我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老高,这名单是他这个生活委员和辅导员一块搞出来的,这种小事情辅导员通常不给意见,老高分成什么样儿他直接办法许可证就行了。再回头细细打量下他那组的女生,清一色玲珑可爱娇俏型,正合老高的标准啊。
想到此处,我不禁忍痛扶额,心里在呐喊:套路!全是套路啊!
可在我们这个男女比例相对平衡的班里,哪个男同志不能分给我,非得把张慕白给我?
老高见我许久不说话,扶了扶眼镜,“怎么了?你对张慕白不满意?”
我一愣,“没有啊,怎么可能呢。”
老高如释重负,却又反问我,“那你为什么不要他啊?”
我,“……”
就在此时,夏秋跑来找我,形色匆匆的,跟老高寒暄了一句,就把我拽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了。
我一万个困惑不解,“怎么了?”
夏秋凑到我耳朵边儿,悄声说,“我知道那个送你情书的人是谁了。”
很快,我的心上有石子敲过的感觉。
“谁?”
夏秋表情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出三个我永远都不会想到的字,“白晓华。”
据夏秋所讲,自从听我跟她说张慕白并不是写情书的那个人之后,她就在帮我盯梢,同时,对班上男同学进行一一排查。好在我们班人不多,男生总共二十多个,排除掉一半有固定女朋友的,再排除三分之一经常换女朋友且不把我当成是择偶对象的,剩下的寥寥无几。
为此,夏秋还把几个人研究了一番,结论如下:
同学A,立志硕博连读,天天三点一线,对女人没兴趣。
同学B,上网只打游戏,为了游戏可以不吃不喝两天,这种似乎要把一生都奉献给游戏的人才不会无聊到上网找段子哄女孩儿。
同学C,老实巴交到见到女孩儿就脸红,搞的我们女生一直以为他是弯的。
同学D,也就是老高,喜欢娇小可爱又温顺的,我这张冰山脸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同学E,所有嫌疑人中最出色的一位,却被我无情毙掉了。可怜的张慕白。
我听后,仔细一想,说,“不对啊,我怎么觉的你说得那几个反而有嫌疑呢。从推理角度讲,最不可能的反而就是凶手。”
“没错!乖乖,那是因为还有同学F,白晓华。他曾经试图想追求你,你却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他不敢接近,在他心里,你是最难追的女生。”
所以就给我安排在最难追女生榜首?
OH NO!
我眨巴眨巴眼,“你肯定?”
夏秋拍了下胸膛,“夏秋出品,假一罚十。而且,刚刚是我亲眼看到他把信放到你的信箱里的。”
“刚刚?”
夏秋狠狠的点点头,“我是因为没和她们去食堂提前回宿舍才看到的,这会子,那封信应该躺在你的桌子上了。”
白晓华……
我低头再次看向我这个组的成员名单,第一排中间那个居然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