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知者过之，愚者不及

【原典再现】

子曰：“道①之不行②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③也，我知之矣：贤者④过之，不肖者⑤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重点注释】

①道：指中庸之道。

②行：推广实行。

③明：明显，彰显。

④贤者：有贤能的人。

⑤不肖者：与贤者相对，指那些品行不端、性情顽劣之人。

【白话译文】

孔子说：“中庸之道不能够推广实行的原因，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那些聪明的人，总是很容易做过了头，而那些愚笨的人则因为智力不足而根本无法理解。中庸之道无法彰显的原因，我想我也知道了：那些有贤能的人，总是会过度地去理解它，所以做事会过度，这是不对的；而不贤的人却往往做得不到位，这也是不好的。就像人每天都要吃饭一样，饭菜虽好，但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地品出其中的美味来。”

【鉴赏评议】

孔子认为，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自以为是，在上级面前卖弄自己，耍小聪明，导致自身经常误解中庸之道的本意，从而做过了度；而那些并不聪明的人，因为智力不足，根本无法理解中庸之道的精髓，所以往往就会一意孤行，以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去行事，这样一来则很容易歪曲中庸之道，更不利于它的传播。

中庸之道，是儒学者心中至高无上的境界，是需要不断警醒、不断提高自身修养才能达到的境界。即便现在的人按照一定的道德准则来行事，但由于无法对自身进行时刻的检点，导致很多时候不是做过了头就是做得不及。一心一意、尽心尽力地去做事，本来是很美好的品德，然而要是因过度认真以致心力交瘁，那从本身来讲就失去了做事的乐趣。

换言之，人淡泊名利本来亦是很高的境界，但过分的淡泊导致本身无法对社会做出有效的贡献，自然也就失去了存留于世的意义。因此，无论是过，还是不及，都是不可取的，唯有秉承中庸之道，才是唯一可取之路。毕竟，聪明的人太“聪明”了，而愚笨的人智力又太低，无法理解中庸之道。唯有一心一意地秉承中庸之道，才是真正有智之人的选择。

【深度解读】

满招损，谦受益

孔子觉得，君子应时常恪守中庸之道，尤其是为人臣之时。身为人臣，应避免张扬，不要居功自傲，否则的话非但得不到他人的尊重，反而容易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清朝末年，由于清政府的闭关锁国，使得朝政十分腐败。再加上外敌入侵，战乱不断，清军连连败退，清政府不得不割地赔款，以求旦夕安稳。大量的赔款使得本就空虚的国库变得更加难以为继，政府只好通过搜刮民脂民膏来支付那巨额的赔款。百姓不堪重负，终于在1850年末至1851年初的广西金田，爆发了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规模空前的一次农民战争——太平天国起义。

太平军攻破江南大营后，各部举酒相庆，为东王杨秀清歌功颂德，天王洪秀全退隐二线，将军事指挥权完全交给了杨秀清。当告捷文书送至天王府后，洪秀全更是命令赏罚升降参战人员的事都由杨秀清主管，并告于太平军诸王。这无疑增长了杨秀清的傲气。

清军大营被攻破，天京自然安全了。但杨秀清自认其功勋无比，意图篡洪秀全之位，自立为王。他胁迫洪秀全拜访他，且命令其在他面前高呼万岁。这令天王洪秀全无法忍受，便召见韦昌辉秘密商讨对策。

恰逢韦昌辉兵败归来，杨秀清责其无功不准他入城，韦二次请命才被准许。韦昌辉去拜见洪秀全，洪秀全佯责韦昌辉，命他速去东王府听命，而背地里却告诉韦昌辉如何应付此事。韦昌辉心怀戒备前去谒见杨秀清，杨秀清兴奋地告诉韦昌辉说别人向他称万岁的事情。韦昌辉佯作高兴，连连庆贺，并留在杨秀清处宴饮。

酒过三巡，韦昌辉趁杨秀清毫无防备，拔出佩刀刺中杨秀清。杨当场穿胸而死。韦昌辉向众人号令：“东王谋反，我暗从天王处领命诛贼！”说罢，韦昌辉拿出诏书，示以众人。而后下令紧闭城门，抓捕东王余党。

东王余党十分恐惧，每天与北王的人斗杀，死伤惨重，但仍逃匿了不少。天王之妻赖氏说：“驱除邪恶不彻底，必留祸！”因而劝说洪秀全以韦昌辉杀人过于残酷的罪名，施以杖刑，安慰东王余党，让他们过来观看，这样方可一并杀之。

此计被洪秀全所采纳。他让东王余党都来观看韦昌辉被处刑的场景，正当观看之时，天王突然派武士围杀观众。经此一劫，东王余党几乎被尽数歼灭，被杀者多达三万余人。

《尚书》中有一句“满招损，谦受益”的箴言，告诉我们为人不要张狂，不要自满，要时刻保持谦虚，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一个谦虚的人，是可以发现别人的长处并收为己用的。吸收别人的长处，用以充实自身，这是有助于自身成长的，而且通过不断提高自身修养，还会得到他人的尊重，试问，谁不希望自己能够获得他人的尊重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不足的，包括知识和自身修养。有的人可以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并以此来改正自身的不足，这样的人往往会收获很大的成功；但有的人明知自身并没有达到完美的境界，仍自以为是，不懂装懂，听不进别人的话，这样的人只会自毁前程。

我们眼中的圣人，其实已经算是非常完美的人了，但他们自己还是在忧虑自己身上的过失、毛病，并且每天都谦虚自省。

但总是有人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自以为是，沾沾自喜，有了一点功劳就骄傲起来，这让真正的明眼人看了发笑。要知道，自负可是导致失败的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我们应该从内心之中杜绝自负情绪，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眼前的一点小成功所迷惑，要不断地完善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得到最丰硕的成果，达到心中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