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看着黑衣道士,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他是妖,对于道士,还是有敌意的。
筦颜看了看白夜,开口道,“公子和婆婆先请回去吧,我会同家父好好说的。”
白夜抬头看了看筦颜,突然愣了愣,道“姑娘是筦知县的千金?”
筦颜点了点头,“是。”
“麻烦告诉令尊,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何必为这这几两银子,折了自己的寿。”白夜说罢,扶着王老婆子离开。
“先进去吧。”筦颜对着赵灭生笑了笑。赵灭生点了点头,看了眼白夜的背影,隐约感觉到了丝丝的妖气,可是没有一般的妖这般明显,不确定是不是他的身上所发出来的,赵灭生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走进了筦府。
筦府大厅。
“灭生来了呀,快坐快坐。”筦达看见了赵灭生走进大厅,连忙站了起来。
“筦大人。”赵灭生欠身行礼。
“都快是一家人了,灭生又何必这般生分?”筦达笑了笑,坐了下来,“你同颜儿的婚事,准备的如何?”
“差不多了,来月便可以了。”赵灭生道,“在下行请教筦大人一件事。”
“哎呀,都快是一家人,又何必一口一个‘大人’,叫得这般生分?”筦达看着赵灭生笑道。
“是。”赵灭生点了点头,“您方才可听见了府门外有人在诉冤?”
“是王家婆子?”筦达皱了皱眉,“灭生啊,你可有所不知,这王家婆子呀,他儿子自小便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日在这云城晃晃荡荡,无事可干,总干些偷鸡摸狗之事。前些日子,将陈家的宝贝儿子打伤了,人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才能起来呢!听陈家人说,陈安这手,差些就断了!”
“那为何我听见的同您说的不一样?”赵灭生道,“我听说的,是陈安先挑事,且王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未像您说的这般不堪。”
“灭生你可别听外头那些人乱说,他们的话万万听不得!前些年国家同那南蛮战争不断又遇上旱灾,朝廷加税,我收到朝廷的文书,便照着皇令加了税,可谁知他们说我贪图他们那些个钱粮,说我将那些钱粮装进自己的腰包之中。”筦达叹了口气,“你想想,我是贪图那些钱粮的人么?”
“我非是云城中人,也不知您的名声究竟如何,只是尘世中事,桩桩件件,从来都不会凭空而出。”赵灭生道,“再者说,即使是王寅伤了陈安,且是信了您的话,那么王寅不过是伤了陈安罢了,将钱财赔了便是好了,又为何判他秋后问斩?”
筦达看了看四周,身子微微向赵灭生身旁靠去,道,“灭生啊,你来云城少说也有半年余了,可听说了云城中近日的那桩杀人案?”
赵灭生点了点头,“有所耳闻,人言是妖物作祟,我正欲去看看。”
“唉,”筦达叹了口气,“你也不必去看了,那人呀,是王寅杀的!前些日子我手下的人去查了个清楚,这王寅啊,同被杀的李家儿子有过节,说是李家儿子平日里总是欺负王寅,王寅被欺弄久了,咽不下这口气,便在夜里持刀将这李家儿子给杀了,还给人掏了心、剜了眼!在哪李家儿子尸体旁边画了几道不知是从哪里看来的符号,让人以为是妖物作祟!
我也是为了这王老婆子,怕她日后死了儿子,没有依傍,被云城人嫌弃,毕竟他儿子可是将人杀了还弄成了这副样子。般寻了其他好听些的罪名给了王寅,未曾想到,人赃并获,可这王老婆子不信啊!偏生说是我冤枉了她儿子,每日在我这府门前叫喊冤枉,我好言相劝她也不去听。我也没得办法了。”
“这般说来,还是这云城百姓的不是了?”赵灭生皱眉看着筦达,“李家儿子的尸体您可还留着?”
筦达点了点头,“留着。”
“不放带我去看看,究竟是妖物所杀,还是王寅所为。”赵灭生起身道。
“这便不必了吧,我手下的人已经查清楚了是王寅所为,灭生再去看一趟,岂不是浪费了你的时间?”筦达到,眼中流出了丝丝的怯意。
“人活一场,不过是求得心中的安宁,若是您断错了案,而我明知可能有所纰漏,却视而不见,那我岂不是枉活为人?”赵灭生道。
“灭生......”筦颜看着赵灭生道。
“阿颜你先回房间里去,我同你父亲去看看便可。”赵灭生看着筦颜笑了笑。
.......
验尸房。
赵灭生掀开白布,看见了一具已经腐烂发臭了的尸体,双眼下凹,被人剜去了眼珠子,心口上有一个黑色的大洞口,被人挖去了心脏。
赵灭生拿出袖中的符箓,贴在了李家儿子的身上,闭目念诀,符箓泛起了微微的绿光。赵灭生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泛着绿光的符箓,有回头看了看筦达,“您的手下,还真是不靠谱呢。李家儿子是为妖物所杀,此妖食人心、眼。具体何妖,这具尸体放置的时间已久,无法断出。但,绝无可能是王寅一个人类所杀。您是否要考虑一下,重审此案?”
筦达看着赵灭生的眼睛,有些心虚,便将目光移向了李家儿子的尸体上,“是是是,我一定重审这桩案件。这次还是多亏了灭生你啊,若不是你,我可就犯了大错,白白冤枉了一条人命了。”
赵灭生转身走出验尸房,到门口时,对筦达道,“在下看在您是阿颜的父亲,我未来的岳父的面子上,奉劝筦大人一句话:孽做多了,死后下了地狱,脸阎王爷都不会放过。望筦大人以后行事的时候,先三思而后行,想想自己所做的事,有没有违背人道。”
筦府。
“如何?”筦颜看着赵灭生。
“是你父亲判错了,李家儿子是为妖物所杀。”赵灭生道。
“对不起,我.......”筦颜低下了头。
赵灭生抬手理了理筦颜乱掉的发丝,道,“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说对不起?好了,我知道你也不想你父亲这个样子的,不必难过,会好起来的。”
筦颜点了点头。
“云城的妖气挺重的。”赵灭生道,“不久前在府门前扶起王老婆子的那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是何人?”
“白大夫么?”筦颜道,“他可是云城最好的大夫,他们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钟老大夫带回了云城。他自小研习医术,医术极为了得,传言说是能从鬼门关将人拉回来的活神仙呢。而且还记住了他师傅钟老大夫的话:与人为善,习医救人而非是为了钱财。他为人看病,都是不收人银两的。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我闻见他身上似乎有妖气,只是极淡。”赵灭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