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那又怎样？”小卡脸上的怒色降了几分，毕竟任谁听到五百两一人一半这种事，都会有所心动的，但是——青蓝真会这么好心？小卡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想啊，小卡你心气傲，若是直接把银子放在你面前，你肯不肯收是个问题，即便是收了，说不定还会在背后说我收买人心呢。红妈当时还说了，这笔钱怎么分配全凭我喜欢，所以我擅自做主，从你的那份中拨了五两，替你花了笔钱，买些清粥养养胃，这可不就是你请大家吃的宵夜吗？”青蓝一本正经地说着，桩桩属实，她的确没有半句虚言。只是她把时间线调整了一下，让她亲手布置的一出好戏有了这么个顺理成章的说法。难不成小卡真会跑到红妈面前问何时发了赏银、再问挽月何时买了清粥吗？才不会。

望着小卡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青蓝按捺住心头的好笑，接着说道：“剩下还有二百四十五两，都是你的份。你若是不肯收，那我只能继续替你花钱，接着请大家吃些糕点、喝些茶饮。哎呀二百四十五两，都用来吃吃喝喝，还真能吃上一顿大餐呢，我替大家伙儿谢谢你啊。”

青蓝顾自说着，脸上眉飞色舞，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垂涎欲滴，小卡听不下去了，尖利的嗓子亮了起来：“二百四十五两呢？给我。”

“哟，你肯收啊？”

“既然给了我，我为何不收？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小卡眸中闪过狠色，“说白了，不管是在军营里还是在这里，我的目的很明确，找个男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至于身在何处对我来说都一样。你别以为昨晚被客人赏了这么多银子就能飞上枝头了，我告诉你，如果络绎阁出了凤凰，那也只能是我小卡，你最好别挡我的路。你以为昨晚替我解围了一次我就要感激涕零了？”

青蓝走进一步，冷锐的星眸盯着小卡涨红的脸，她沉声说道：“首先，我没有做过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哪怕真要出人头地，我也只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而不是傍大款攀高枝。其次，我不需要你感激涕零，也压根没指望，我做事从来只凭自己本心，仅此而已。最后，我想提醒你，你以为这里认识了几个富家公子，就能作为踏板飞上枝头了？就拿昨天那事说吧，你春风得意的时候，有那些公子哥儿给你捧场，结果你摊上麻烦了有谁站上来替你出面？但是假设这事发生在军营，我敢保证那些士兵们一定立马就冲上去了！换而言之，你所青睐的公子哥们，还不如军营那些兵哥哥的一腔热血！孰贵孰轻你分不出来吗？”

小卡脸色煞白，贝齿紧紧咬着嘴唇，现出了一丝血痕。她垂下眼帘，眸中闪过无数神色，她脑中再次浮现出昨晚自己一人站在台上孤立无援的样子，面对死胖子的逼酒，所有曾经笑脸相迎的公子们都视若无睹、装聋作哑，那一刻的悲哀和无助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见小卡有所动容，青蓝趁胜追击，继续说道：“你要找财路没错，我也想找财路，大家目标一致，但是在我看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自己有钱了牛逼了才是硬道理，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所谓宾客上！”

小卡霍地抬头，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半句话，半响她默念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糟了！青蓝瞬间脸色尴尬，她刚才说这话了吗？咳咳这话太现代太深奥了，小卡应该接受不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吧……

但是她低估小卡了，小卡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读过些书，再加上本就比同龄人成熟很多，这些天的经历阅历更是让她成长了很多。只见小卡她默念几遍之后眼神就变了。她缓缓抬起头：“我懂你的意思了，所有的希望，都是要自己创造的。”

青蓝露出欣慰的眼神，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心中爆发出狂笑：感谢马克思主义感谢政治老师，那些年背过的教材不是白背的……

搞定小卡之后，内部忧患全部解决，现在要攘外了。

一时之间，青蓝想不到什么突破口，忽有一天，青蓝听见东厢房里传来一阵喧哗，随即而来的是小卡一声尖叫。东厢房是原先那批舞乐班子住的地方，小卡在她们那里？

青蓝和圆圆、轻云她们齐刷刷从自己房间奔了出来，果然东厢房已围满了人，大多就是那批班子里的舞女乐师，还有尚未接客的姑娘们。

小小的房间人满为患，以至于青蓝她们都看不见小卡的身影。

“怎么回事啊？”青蓝拉住一个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姑娘。

那姑娘朝里面努了努嘴：“新来的舞女叫小卡是吗？太不懂规矩了，每天打扮得袒胸露腹，勾引男人，偏生一张俏脸还水嫩水嫩的，这不，自她上台之后很多客人都点名叫她跳舞，抢走了别人生意。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

轻云忿忿道：“这叫各凭手段、各揽生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连登台时间都是错开来的，谁有能耐谁去抢客人呀！”

“谁知道呢？”那姑娘幽幽吐出一句，“反正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在咱们络绎阁，可别指望有谁帮你。”她不是乐班的人，而是做皮肉生意的姑娘，所以乐班的事情也不太清楚。络绎阁多的是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她早已见怪不怪，纯属看热闹罢了。

“打起来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一股巨大的推力涌来，青蓝夹在人群当中，脚步不听使唤地向里冲去，好不容易冲出人群，她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小卡和另一个姑娘厮打起来，双方嘴里还不断骂骂咧咧，尖叫声和低呼声不绝如缕。女人打架大多都是扯头发撕衣服之类，她们也不外如是。青蓝认出来了，对方是一个叫清泉的舞女，原先经常在络绎阁独舞，很受客人追捧，如今被小卡抢去风头，自然不爽。想不到小卡虽然身材娇弱，但力气还挺大，几番撕扯之后小卡逐渐占据上风，把对方推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