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五千两算什么?

一定是那贼人放出九口棺材、趁他们注意力转移之时散播了毒烟。

“无形。它名字就叫无形。”黑影一步步走了过来,帽子缓缓滑落,露出了一张脸。这人竟然还挺年轻,最多不过三十开外,五官还算清秀,只是一张方脸、两道粗眉叫他多了几分粗犷之气,他的眼神像狐狸般狡黠,肆无忌惮地在众人身上游走,像是在寻找最佳的猎物。这时他的目光停留在流昀息身上。

身高七尺、右腿曾受过伤、脚步敦实、偏力量型……这一切特征都被流昀息说中了,分毫不差。青蓝眼神复杂地望向流昀息,只见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脸,坐在钟乳石上一动不动,她心里难受极了——是她把他拖下水了!

眼看着江洋大盗一步步向流昀息走来,青蓝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到了他面前:“别杀他!”

那人一愣,嘴里扬起一抹狞笑:“你放心,我这人一向重情义,念在你拼死护他的份上,他死了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了,也好叫你们及时在阴间相会,做对亡命鸳鸯。”

不不不,谁要做亡命鸳鸯?青蓝拼命摇头,脑中愈发昏沉,可是心底最后一丝清明告诉她千万不能就此倒下,她死了说不定就可以回到现代了,可是流昀息呢?他怎么办?她缓缓回头看了流昀息一眼,纤细的睫毛不住颤抖,眼神中有说不尽的凄凉和歉疚,脸颊一烫,竟有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忽然流昀息抬起了头,深邃的目光在青蓝脸上投下深深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死丫头,算你有点良心。”

眼睛一眨,他从容地站了起来,双眸射出锐利的精芒:“我享受花花世界都还来不及呢,谁想去阴间?”强大的气场弥漫开来,他长身玉立,手里的帝魂剑发出铮铮鸣响。

青蓝惊骇地仰望这个不可一世的人物,被他双目逼人的神采所慑,心头掠过翩飞惊鸿,耳中万籁俱静,只留有这个人的余音。

“你、你怎会没事?”对面的江洋大盗脸色剧变,他早已看出这群人中就属流昀息最具威胁,所以第一个就想干掉他,想不到他竟没有中毒。

银辉泻地,帝魂剑轰然出鞘,数朵剑花挽起耀眼夺目的光圈,以惊涛拍岸之势袭去,击得对方连连后退,面色煞白。那人一步窜到棺材后面,手掌翩飞,数口棺材在他掌力下旋转而来,将流昀息团团包围,无数黑影飓风般肆意张扬,几乎将流昀息吞噬。

轰的一声,一道棺材分裂成两半,流昀息踩着它的碎片凌空而起,被劲风激得鼓荡不止的袍袖挥射出数道利器,向江洋大盗飞去。

想不到流昀息也用暗器……也对啊,以这个人腹黑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留后招?不过,其实他的帝魂剑已经很强了,再加上暗器,怎么得了……

“可恶!”那个江洋大盗发出一声痛呼,呆呆看着手臂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想不到流昀息缓缓来了句:“我才只用了五成力,想不到你这么不堪一击,太弱了。看来你也只能去打劫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混蛋!有这个人在,他今天恐怕是难以脱身了!那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忽地转身,一把挟制住青蓝,青蓝娇弱的身躯在他手下簌簌颤抖。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把无形的解药给你,你就当今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流昀息的目光在青蓝脸上扫过,挑眉道:“那怎么行?我可是为了五千两赏金而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钱?青蓝满头黑线,之前饶她说破嘴皮,都无法激起他对赏金的半点兴趣,怎么这会儿反而……难不成他不管她死活了?青蓝惊骇地看着他,心里闪过无数念头,脸色都白了。

流昀息好整以暇地欣赏完青蓝瞬息万变的表情,这才笑吟吟说道:“不过跟她比起来,五千两算什么?成交。”

青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双唇微张,心头有千万句话,可是话到口中却不知该说什么,在江洋大盗的挟持下她一步步向洞口移动,眼见着洞口的日光越来越近,青蓝心魂飘飞,像是做梦一般。抬头望向流昀息,只见他锋芒毕露的眼眸熠熠生辉,像宝石般张扬着璀璨的精芒,俊美无俦的脸颊写满了紧张与戒备。

忽然有个黑影窜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路,那群江湖人的带头者紧紧抱住了流昀息的腿,他眼神凄惶地哀求道:“大侠、大侠,救我……我也想要解药……”

“抱歉,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流昀息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脚踢开了他。那人像皮球一样咕噜噜滚到旁边,像一滩烂泥缩成一团。

好半天,那带头之人抬起头,看着江洋大盗、青蓝和流昀息移动到了洞口,他拨开乱蓬蓬的头发,爆发出一声绝望而惨厉的笑:“那就一起去见阎王吧!”

红光一闪,一簇雷火从他手中窜起,刷的一声跃向洞口,万丈热焰席卷而来,随即包括住整个洞口。火苗像毒舌吐信般蔓延开来,瞬间烟雾缭绕,热浪滔天,青蓝置身其中,周身的热气几乎将她吞噬:“流昀息、流昀息……”她无措地叫喊,双目迷蒙一片。

“走!”这一声呼喊像救世主一般降临,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环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向外冲去。耳边传来一阵山石滚落的声音,石洞两旁的岩石、砂砾迎风飞扬,望着不断崩塌的山石,青蓝早已吓得灵魂出窍,这是——山崩?

……

一丝清凉的液体淌入喉中,青蓝茫然睁开了眼,对上一双清冷双眸,那对眼眸的主人正静静凝视自己,英挺的鼻梁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伴随着鼻息间的温度。青蓝脸一红,手脚并用地后退,忽然发现自己能够行动自如了,视线也恢复了清明,只是整个人还坐在地上,有点狼狈。“你刚才给我喝的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