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皇子和师父的交易（下）

苏飞虹再次愣住了，不知二皇子为何这么深究：“还请殿下明示。”

“依本王之见，琴池在整个朝廷、整个皇室都有举足轻重的崇高地位，可是苏掌门你实在是太不会倚咱们皇家之力了。”

“琴池不过是区区民间组织罢了，承蒙历代圣上厚爱才得以走到今天，怎敢……”

二皇子肃容道：“这就是苏掌门妄自菲薄了。琴池在整个华夏朝的地位众所周知，很多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乃至官宦人家的子女都对琴池心生向往，但是碍于琴池绝世的地位又心生惧意。苏掌门可否想过，若是天子发话，令那些千金小姐们赴琴池学琴，苏掌门还需要担心琴池后继无人吗？”

苏飞虹失声道：“殿下的意思是，皇上愿意助琴池一臂之力？”

“这还用说吗？琴池培养出的佼佼者是要进入咱们皇家仰天台，成为司音史的，琴池与皇室的关系早已是一衣带水，父皇也非常重视琴池弟子的资质。那些权贵家庭出身的姑娘家，无一不是大家闺秀，资质良好，身份高贵，既可以改变琴池中人出身平凡的现状，也能让司音史的血统更加纯净。”

一席话叫青蓝听得异常激动，这是好事啊。以后她就能有很多来自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的师妹了，说不定其中还会有某个郡主某个公主，说出去多长脸啊，从此她在华夏朝有靠山了！哼哼再也不用怕那个混世魔王了！

满以为师父铁定答应，哪知苏飞虹听到二皇子的最后一句话，脸色微变陷入沉默，迟疑片刻后道：“自琴池设立以来，就是面向广大平民百姓，不拘一格降人才。若是招收大批贵族女子，恐怕……”

“苏掌门多虑了，琴池大可一如既往地面向所有人，无论来自哪里都一视同仁，而琴技永远都是角逐司音史的唯一标准，这不曾违背琴池初衷吧？当下琴池正值危难之际，本王只是希望苏掌门不要拒绝咱们朝廷的好意，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那就——谢过殿下、谢过皇上了。”苏飞虹缓缓起身，朝二皇子作揖，随即语声镇定地问道，“二皇子特意送来如此厚礼，若有什么需要苏某效劳的，但说无妨。”

二皇子嗓音低沉地笑了：“苏掌门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本王的意图。嘿嘿，的确是有个小忙，想请苏掌门行个举手之劳。”

青蓝一听终于明白过来，暗骂二皇子果然狡诈。难怪呢，她就想二皇子怎么会如此好心！原来是有所图谋！还是师父淡定啊，果然姜是老的辣。

未听苏飞虹接着说话，二皇子就微哂道：“听闻幻水池一直是整个琴池的祥瑞之源，本王甚至听说，几年前幻水池还出了个天兆，池前瀑布映射出一条白龙形状，那天正是父皇大寿之日吧。”

青蓝震惊，还有这种事情？这么神奇？

苏飞虹笑道：“这一定是天子显威，庇佑琴池。”

青蓝暗自摇头，天子显威这种事情她肯定是不信的，但——真的出现了这么神奇的事情，她还是非常好奇的，恨不得自己再早穿越个几年，得以亲眼见到。

这时二皇子低声道：“经历过那次天兆后，琴池更加成为人们心目中神圣的象征。若是琴池再出天兆，天下人也一定会奉若神明吧？”

这话青蓝有点不明白，听起来——这所谓“天兆”好像是他能说了算似的？

苏飞虹也说道：“既然殿下也信奉天兆，那就应该明白所谓天兆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测。”

二皇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冷，他咯咯笑了：“老实说，本王不信奉天兆，也不认为天机不可测。在本王看来，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这一声声笑让青蓝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她感觉到自己胳膊已有鸡皮疙瘩了。但她心里的寒意比身体更甚——二皇子这话什么意思？

苏飞虹身体微颤，一下子挺直了背，眼神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殿下意欲何为？”

二皇子没有说话，只听屋内响起了毛笔“唰唰”的声音。青蓝撑着快要麻痹的双腿偷眼看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桌边写着什么。不多时，二皇子搁下了笔，将那张纸递到苏飞虹手上。

屋内响起苏飞虹震惊的低呼：“殿下，这——”

二皇子沉声道：“苏掌门，这就是本王希望完成的小忙，对苏掌门来说，不难吧？”

“这、这……是殿下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苏飞虹的声音一下子哑了，语声发颤，失去了先前的镇定。

“本王此次来琴池，是代传皇令，招新人的事是如此，天兆亦是如此。个中利害不需要本王多说了吧，想想吧，以一个天兆换琴池人才兴旺，多么划算，而有新的天兆加持，琴池的地位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青蓝忽然明白了：二皇子是要师父人为“制造”出一个天兆！他刚才纸上写的，一定就是天兆内容！他跟他老子，要用一个假天兆来欺骗所有人！

一想到这里，青蓝浑身火气就上来了。师父一定不会答应的！

哪知这时她耳里传来一个击掌的声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紧随其后的又有两声击掌！青蓝心里哗然，一颗心瞬间跌至谷底，师父答应了？！她头皮发麻，心里啧啧不已——她就见证了这么“神圣”的时刻啊！

只听二皇子发出一声畅快的笑：“苏掌门是明白人，合作愉快。”

苏飞虹无暇再跟他说客套话，刚才那三下击掌好似已抽干她全身力气，她疲乏问道：“殿下希望何时见到天兆？”

“大概五个月之后吧，金秋赏桂之时就是天兆问世之日，多好。届时我会派人与苏掌门暗中联系。”

青蓝的心砰砰直跳，这是不是意味着五个月之后将有大事发生？一瞬间她心里涌起巨大的情感落差：她刚刚对这个素未相识的师父产生了一些情感上的共鸣，想不到立刻就对师父失望了。可是想想也很矛盾，如果换做是她，能挡得住二皇子输送人才的诱惑吗？恐怕也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