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的时候,苏珏就觉得凡是荤菜都很贵,便向齐俨解释道:“公子,我曾见内子料理钱财收支,听闻肉价不过一钱一斤,而这家店一道荤菜,左右没几两肉,竟然两钱银子!”
齐俨和福仁并不了解价钱这些事,但听了苏珏这样说,便也觉得是贵了许多。他看了店家一眼,朝他拱了拱手,“叨扰,晚生三人来自外地,游览荆州风土人情,有幸在贵店歇脚,只是,这饭菜的价格高过鄙人家乡许多啊!”
那店家见他态度谦和,便也叹了口气,做出抱怨的表情,悄声道:“三位有所不知,这荆州城的肉铺子,都被知州大人的外甥收购了去,还不许别人开,他把肉价抬得这么贵,普通百姓谁还吃得起啊!但是知州大人又不管,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得更着把荤菜价格抬上去。”
听了这番解释,齐俨三人心里都明白了,便朝着店家道了谢,随便点了几个菜,应付了过去。
齐俨吃着几道当地家常菜,有些食之无味,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了。
福仁也觉得饭菜不可口,但看齐俨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开口道:“公子,平日里卿夫人在旁,再不可口的饭菜,您都能下咽,现如今出门在外,夫人不在,公子您可不能为此而废食啊!您本就没将远行之事告诉夫人,等回了府,您若是瘦了,老夫人和诸位夫人不得要了小人的命!”
齐俨笑着敲了下福仁的头,“和七七学的吗?油嘴滑舌,我吃就是了!”
福仁狡黠一笑,“不敢不敢。”
“说道七七……修远,你父亲和马征一案牵扯甚深……”齐俨看向苏珏,欲言又止。
“公子尽管秉公办理,属下绝无他言。”苏珏仍是一脸平静。
齐俨看苏珏这个样子,知道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大义灭亲,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心里还是舍不得,在这一点上,苏珏苏筱兄妹俩是一个样。
齐俨没再说话,三人安静地吃完了饭,就回到了房间休整。
后几日,齐俨和苏珏分头调查暗访,了解到了更多的消息,更是亲眼见证了马征治理下的荆州城是怎样的黑暗与混乱,士族鱼肉百姓,暴力欺压,与京城的繁荣平和完全不一样。
几天下来,齐俨气到不行,几次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说要将马征凌迟处死,要不是想着马征背后还有朝廷官员,那马征恐怕早已被齐俨就地正法了。
齐俨走在街上,看着萧条破败的大街,内心又悲又气。正当齐俨无处发泄怒火的时候,一个瘦弱的女子正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后面跟着的,是一群衣着统一的男子,看上去应该是某府的侍从家丁。
“你再跑啊!”领头的一男子恶狠狠的说道,“老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跑!你跑的掉吗?”
“这就是你的命,你认了吧!”
“你爹娘早就不要你了,你能逃到哪里去?”
苏珏看见这一幕,就想起自己和苏筱小时候被正房欺负,心里很是不忍,便看了齐俨一眼,又看着周边的行人只是冷眼旁观,便着急道:“公子!”
齐俨也不忍心,便迈步上前,“住手!”
那些家丁的目光被齐俨这一声吸引过去,齐刷刷望向齐俨,但看齐俨等人衣着整洁,像是富家子弟,便不敢得罪,为首的那一个站出来问道:“公子有何贵干?”
“尔等奉何人旨意,竟在此强抢民女,朗朗乾坤下,如此造次,视王法为何?”
那些人一开始是被齐俨吓住了,但马上又笑了出来,并且是哈哈大笑,“公子,您是外地的吧?王法?我家主人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