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

以弗雷德的势力要对付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是绰绰有余，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个小姑娘能玩得出他的手掌心。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个在他的调查报告中家世普通，生平经历普通，长相普通，不会念能力，除了智商高一点除此之外别无所长的米兰小姑娘，在这短短的几周内，不仅结识了揍敌客家的少爷们，得罪了蜘蛛头子，还被了猎人协会的人给惦记上了。而相较于这些人物，弗雷德算个屁啊，不好意思说脏话了。

当然，米兰的运气还算好，弗雷德虽然是个厉害角色，生意做大了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和暗部，但终究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商人，当初幻影旅团来的时候，他闻风就逃了，只可惜了那些替他做事的猎人们。对付米兰的这种手段和威胁除了因为弗雷德的轻视外，与他本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大有关系。说白了也就是不够狠，若是米兰落到了那些黑暗世界的人的手中，可不会是能坐下喝茶谈话这么简单了。

米兰回到宿舍以后，辗转反侧，弗雷德的威胁让她的心总是定不下来。为此她还打了个电话到家里，自然是被父母骂了一顿，毕竟都已经是半夜了，不过米兰妈妈还是比爸爸细心，骂完之后有些不安地询问米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米兰虽然含糊地糊弄过去，米兰妈妈还是觉得女儿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和她爸，但女儿不方便说，她也不好问。

打过电话后，米兰暗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自己的心里年龄加起来也快四十了，真是越活越过去了，那老狐狸还指望着她呢，就算他想背地里做什么，肯定也不会立马就动她父母。说是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米兰还是很焦躁，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好在弗雷德不知道她已经造出了那机器，她还有一点先机。但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真得要将实验设备交给弗雷德吗？交给了他以后，又真的就会没事了吗？还有弗雷德为何要把截止时间定在五月，五月会发生什么吗？说起五月的话，她就只能想到环球科技竞赛而已，他总不见得是想在科技竞赛上发表这项成果吧。

这件事上她不能让杰西卡和父母知道白白担心，还能找谁帮忙？

说到老狐狸，米兰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斯兰特校长那张温和的笑脸，或许让老狐狸对付老狐狸会比较有效？

而此时，老狐狸校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微笑着，接着门淇打来的电话，听她汇报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米兰这丫头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门淇抱怨着，不难想象，她现在一定是在揉着鼻梁，自从带了这个毫无“天赋”的小丫头以来，她的抱怨就没停下过。

对于念的训练米兰进展得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可以熟练使用缠、绝和练了。但是体能方面还是老样子，艾尔也知道这个是不能强求的。但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用水见式依旧无法测出米兰的系别，虽然这种方法只是经验之谈，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米兰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对生命能量的理解更科学也更深刻，所以同样的，她对这种能量的理解比其他所有人都要单纯，只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形式，没有任何其他的杂念和个人的情感融入其中。或许是这个原因，导致她虽然学会了缠和练，水见式暂时也无法测出她的念系。但这也证明了米兰至今为止在念的方面也没什么长进，这与米兰自己的心态有着很大的关系。

“所以你就趁这个机会让她吃点苦？”

“哪里是吃苦嘛。”门淇被一语道破心思有些下不来台，“那弗雷德是个什么样的人校长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草包一个，又不会念，绝对下不了狠手的啦。”米兰当时的呼救门淇是知道的，其实早在米兰被绑之前，弗雷德的计划早就被看穿了，绑走米兰的都不是猎人，又不会绝，她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

“那弗雷德还没查到米兰的其他研究？”

“嗯，他也是调查他儿子的事情顺带着调查出来的。”门淇面色不豫，“若是被他调查出了关于念的事情，我早就一声不吭将他做了。”

“……”艾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你真是被尼特罗那老家伙带坏了。”

门淇干笑了两声，心里想的却是哪里比得上您呢，这个在世界上能排进前五的念能力者，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连会长都要忌惮三分。

“不过说起来，协会近些时间收到了一些奇怪的消息。”

“哦？”

“好像是有不少人离奇死亡，死亡原因不明，无外伤，死状安详。给人的感觉是全部的生命能量被抽走了一样…就像是……”

“念能力开发失败。”

“是的，但是人数也太多了，而且如果真的是开发失败，那死状一定很难看。所以会长猜测是幕后有人操纵，但是方式不明，目的不明。”

艾尔沉吟了一会儿，门淇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看来是尼特罗授意的，他是害怕米兰对生命能量的研究被人利用了，还是在怀疑什么？但是光从这件事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他本无意让米兰搅入这一潭浑水，但如今是不赶鸭子上架也不行了，真不知道当初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门淇，今年的猎人考试马上要开始了吧？”

“是的。”

“你好久没做考官了吧？有没有兴趣当一次考官？”

“咦？”

第二天，在米兰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弗雷德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杰西卡的一通电话。

“米兰！你最近有联系上卡尔吗？”

“卡尔？”

“卡尔这几天都没来上课，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杰西卡声音非常焦急。

米兰只想苦笑，卡尔的父亲是决心把他关到他冷静下来为止吗？米兰不知道该怎么对杰西卡说，只能简单地安抚几句。

“可是卡尔连电话也不接啊，一定是出事了！！”

“杰西卡，你冷静一点！之前卡尔不是说他父亲要让他退学吗？可能他父亲让他去公司了呢？”米兰只能说到这里。

“不会吧，如果是这样卡尔一定会先和我们打声招呼的！”

“……也许卡尔不想退学，所以和父亲僵持不下吧…？”

“米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杰西卡听到这里觉得米兰的态度很奇怪，语气冷静下来说。

“…没有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杰西卡淡淡的声音：“米兰…卡尔一直都喜欢你…你、知道吗？”

米兰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地握紧了话筒，没有应声。

“你…不知道吧？你一直忙着实验，根本没有意识到…”杰西卡的声音有些哽咽，“卡尔每次想约你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然后就会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帮忙…可是米兰…你知道吗？我…喜欢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

米兰咬着嘴唇，她…都不知道…

“米兰，如果你有卡尔的消息…就告诉我。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米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杰西卡…你不用担心卡尔…”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能让杰西卡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

“好…我知道了。”

“嘟嘟嘟……”

米兰握着电话的手垂下，感觉心情比从弗雷德那里出来还要沉重。这种狗血的桥段要是放在电视上，她一定会哈哈地笑两声，然后嘲讽编剧的脑残，可是如今她有些恨自己。如果她要是杰西卡可能也会生气吧，她从来没有认真地理解他们的心情，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果然还是不适合交朋友。

不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杰西卡就出事了。

在米兰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眼前感到一片漆黑，只有手术室上“手术中”三个红字触目惊心。她闭了闭眼睛让自己摇晃的身子稳住，然后木然地盯着前方。

意外车祸……听目击者说杰西卡是着急过马路的时候闯了红灯才不小心被拐弯的汽车撞了，可是米兰却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太巧合了。杰西卡打完那个电话后会怎么做呢？是去找了弗雷德吗？然后弗雷德便派人暗中撞了杰西卡，还是要给自己一个警告……？不不，可能真的是她多想了……米兰使劲地捏着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细微地疼痛才让她继续冷静思考。

“杰西卡怎么样了？”一个还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急急忙忙地抓着手术室前的护士，猛摇着她的肩膀。

“海瑟薇医生，您冷静点。”杰西卡她会没事的，布鲁克医生在里面，她会没事的。”

“不行，我也要进去。”女人突然一把推开小护士，想要冲进手术室，她身后的男子抱住了她，“艾丽莎，你冷静点，布鲁克是普外科的权威，你要相信他！”

“奥斯本！你要我怎么冷静！”女人梨花带雨地抓住男人的袖子，哭喊道，“杰西卡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

“艾丽莎，我知道，我们的女儿一定会没事的。”男人伸手温柔地抚干了女人脸上的泪水，轻拍着她的背。

可是女人还是没有安静下来，她突然惊慌地抬起头，颤抖着说：“奥斯本，你说杰西卡的受伤会不会不是意外？！”

米兰闻言心中一跳。

“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艾丽莎浑身颤抖，“我说了多少遍，让你不要再去深究这件事了！现在害的女儿都……”

“艾丽莎，我们都是猎人。”奥斯本抓住艾丽莎的肩膀，严肃地凝视着艾丽莎的眼睛，“杰西卡的事只是意外，你别想太多了！”

“可是…”

“艾丽莎！”

看着丈夫郑重的表情，艾丽莎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那件事是猎人协会的机密，自己真的太草率了。

见到妻子懊恼的神色，奥斯本松了一口气，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抱着也坐到了手术室的旁边。

过了一个小时，灯突然灭了，米兰双手紧握在唇边，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分钟，沉重的门吱嘎地推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