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大气环境污染对中国城市的影响和危害

一 居民健康严重受损

空气污染对居民健康造成严重威胁。美国空气污染影响健康研究所的《2010年全球疾病负担研究报告》提出，2010年空气污染导致全世界320万人死亡，是10年前的4倍，从而使空气污染成为全球十大致命性疾病诱因的第一位。2010年，中国室外空气污染导致120万人过早死亡，几乎占全球此类死亡总数的40%。或者说空气污染给中国带来的损失是使整个人口健康寿命减少了2500万年。绿色和平组织称，2012年空气严重污染在北京、上海、广东和西安等城市造成大约8500人过早死亡。

二 经济遭受损失

包括大气污染在内的环境成本抵消了很大份额的经济发展成果。世界银行2007年的报告认为，空气污染每年给中国带来的经济损失估计达1527亿元。2009年，仅空气污染造成的损失就达到7000亿元，约相当于中国当年GDP的3.3%。

三 城市能见度恶化

雾霾使大多数城市能见度持续恶化，从2012年入冬到2013年1月，华北地区以及山东、河南、安徽等大部分地区发生了20多天的雾霾天气，影响大约130万平方公里。在此期间，这些地区的天空能见度受到极大影响。在河北、山东西北部、四川东部等许多地区，有5—12天的能见度只有不到500米。雾霾造成交通拥堵、事故频发，严重影响了城市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制约了城市可持续发展。

四 “氮沉降”日趋严重

空气污染导致“氮沉降”日趋严重。所谓“氮沉降”，是指氮排放到空气中，被转化成氨和硝酸盐等二次污染物，之后随着降雨和降雪被冲入土地中，污染土地，进入人的食品链，对人体造成危害。中国农业大学农业研究院调查了全国270个监测点，数据表明，1980—2010年，从降雨中测量出的氮沉降量上升了60%，即每公顷增加了8000克。而且成分也发生了较大变化，2010年氮沉降组成中约有1/3是以硝酸盐形式存在的，其余部分是氨，而相比之下，1980年硝酸盐只占17%。

五 城市宜居环境被破坏

空气污染导致城市宜居环境恶化，严重影响了城市的投资环境和软实力，外资和高端人才纷纷撤离城市，使城市的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受到损害。

专栏3-4 雾霾导致大量外国人离开北京

“2013年夏天是将有很多人离开北京的旺季，尤其是在这里待了几年、有年幼孩子的家庭，正在重新考虑成本与效益之间的关系，并决定为了健康因素而离开。”（华辉国际运输服务有限公司华北区总经理查德·福里斯特）“公司招聘工作变得更困难了——你怎么能说服人们到全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城市来工作？”（北京和睦医院医生王惠民）“对于我们的会员及其家人来说，空气污染正越来越让他们担心，虽然会员离开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几乎每一次都不可避免地听到，空气污染是原因之一。”（中国欧盟商会秘书长唐亚东）“1月份前所未有的污染程度已经成为一些家庭的‘爆发点’，许多人因此准备离开。”（中国美国商会会长孟克文）

中国美国商会在2012年进行的一项调查结果表明，在北京的224家公司中，有36%因空气质量问题在招聘高管时遇到困难，高于2010年的19%。

六 城市环境群体事件频发

大气环境污染日益成为城市群体性事件的引爆点，环境风险有向社会风险转化的趋势。一方面，中国多年只追求经济增长的发展，留下了很多环境隐患；另一方面，由于中国已进入特殊的“环境敏感期”，“十一五”期间，仅环保部门就收到了近30万份关于环境问题的诉状。由于中国公众对城市包括大气环境的相关信息缺乏了解，缺乏对企业和地方环保承诺的信任，多方面因素的叠加，导致城市环境群体事件频发，影响了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的良好环境。

专栏3-5 城市PX困局及化解

PX（对二甲苯）是生产塑料和其他产品的重要原料，而现在把石油化工项目统称为PX项目。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为改变中国原油产地主要集中在东北、西北和华北地区，大型炼化企业也大多分布在东北、西北和沿海地区的状况，从能源安全的战略考虑，国家在西南等内陆地区也布局了一批石化项目。

但是，近年来反对PX工厂建设的事件频发。2007年福建省厦门市的PX项目因遭到群众抗议而撤销。2011年8月大连市的PX项目也引发了民众游行，最后撤走搬至宁波市。2012年10月宁波市也发生了反对扩建化工厂的群体事件。2013年昆明和成都两座城市同时面临反对在当地建设石化项目的群众抗议活动。

美国政府和行业报告认为，PX属于低毒类化学物质，只有接触高浓度PX，才可能导致眼睛不适和呼吸不畅。PX的生产、运输、储存的环保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在采取妥善的环保措施的工厂，这种物质只是一种普通产品。过去石化项目选址一般要靠近大江、大海，根本原因是受环保技术的制约，需要依靠流动的水体来稀释污染物。而随着技术的进步，现在大江、大海已经不再是选址的必要条件。鉴于以上原因，美国休斯敦PX工厂距城区仅1.2公里，日本横滨PX工厂与居民区仅隔一条道路。但是，大多数中国人却相信PX是有害而危险的。产生各种矛盾问题的症结在于“官员认为大型工业项目是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而公众却担心这些项目会对环境造成破坏”。石油部门则认为，PX项目是为了兴建更多的石油和天然气基础设施，以生产不断增加的汽车所需的汽油，以及纺织工业所需的塑料和化学制品。但政府、企业与公众之间缺乏及时、准确地对PX项目可能对生态环境产生影响的共识，对在上马前对项目可行性已进行的科学论证、完善风险防控等信息的公开和沟通等，才是导致PX困局的重要原因。

专栏3-6 云南的PX项目

云南的PX项目建在昆明附近的安宁市，是千万吨级的燃料型炼油厂，生产国Ⅳ标准的汽油、柴油、航空煤油，不含PX装置，也不生产PX产品。其初衷是建成保证国家能源安全的重要战略项目。云南处于全国成品油供应的末端，成品油供应缺口巨大，在安宁建成炼油厂后可就地加工由中缅油气管道进入的原油，可改变云南历史上缺油少气，北油南运的局面。

专栏3-7 四川彭州石化项目

四川彭州石化项目是国家能源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调整能源结构的基础项目。项目包括1000万吨/年炼油和80万吨/年乙烯两个部分。厂址在离成都市35公里的彭州市隆丰镇，占地4平方公里。

项目环评获得国家环保总局批准。安全性评价、地质灾害影响评价、职业民事卫生健康评价和地震安全性评价等专项评估审查，都分别获得国家有关部委批准。“5·12”汶川特大地震后，又开展了地震安全性评价复核和环境风险防范措施抗震性复核，根据复核结论，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同意开工。

项目严格按照环评报告及批复要求，废水、废气、废渣治理，噪音治理等方面都采用国际最先进的技术，其环保投资达41.9亿元，占项目总投资的11.3%，其产生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粉尘排放量仅相当于一个60万千瓦机组的发电厂满负荷运转时的年排放量。该项目配备有国际先进的在线监测系统，可全天候、全时段监控废水、废气达标情况。该项目设置了126眼监抽结合水井，及时监控地下水质情况；建成了四级环境联动监测体系和完善的应急防控体系。

该项目每年将生产出200万吨国Ⅳ标准的汽油和360万吨国Ⅳ标准的柴油，由于油品质量的改进，以成都市现有310万辆机动车计算，相当于减少了约200万辆机动车尾气中有害气体的排放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