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松月之父

松月回到家,看到父亲拿着报纸,眼里流着泪水。

她很少看到父亲有流泪的时候,可以说这是他记忆中的第二次,第一次是父亲,得知东北沦陷的时候。

松月没有去问父亲,而是来到父亲的跟前,看到了那张报纸画面上的情景。

原来那上面,是六个儿童的遗体,并排的躺在那里。

标题是:看,倭寇的兽性!

原来是倭寇的飞机,在广州的轰炸中,炸毁了一所小学,让在课堂上的六名儿童,当场死亡,同时还有十几名学生,被炸成重伤。

松月这个时候,拿来一条毛巾,替父亲擦干了眼泪。

“你回来了,看看我们一个泱泱大国,龙的后人,到了今天,让人家都欺负到了什么样子。”

“父亲,香港的爱国阶层,正在发起募捐,以实际行动来支持,广州受害的同袍。”

“这些都是应该的,但要把倭寇赶出中国,关键是我们中国人,要团结起来,不能成为一盘散沙,不能窝里斗,你们华源地产,这一次又做了什么。”

“我们拿出了一栋公寓楼,专门收留那些,从广州来到香港,为孩子治病的家属,他们的条件必须是,那些被倭寇炸伤的儿童。”

“其实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五氏商行,他们的发源地我去过,还和他们的族长有过交际,不过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能够来到这里,还有过他的帮忙。”

“我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他们的发源地是在源镇对吧,那里是华夏氏族的重要传承地,每年的三月三,来自华夏和世界各地的炎黄子孙,都会集聚到那里,祈求上天为自己的氏族带来福音,那里有一片槐树林,就是重要的传承之一,每一个到了那里的人,都会拿走一支槐树枝,带回自己的家乡,放在祠堂或者居住地的姓氏牌位上,以表明你的根,就来自源镇,来自华夏。”

这个时候,松月看到在自家姓氏的牌位,‘程’字的后边,插着一根枝条,终于明白了什么。

只是这个传承,父亲从来都没有给自己说过。

“孩子,你只知道我来自一个大户人家,姓程,但不知道为什么来都这里,到了现在也没有和家族联系过,今天也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我们的老家是山东人,你爷爷是前清的状元,在京城做官,我是家里的老三,在京城的衙门当差,那时候年轻气盛,对看不过的东西,总要插一手。

当时洋人,在京城横行霸道,已经不把中国人看在眼里,出了什么事情,到了衙门总是洋人有理,你想想这个王朝还能有什么好。

当时有一天,我要到衙门去上班,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矮人,当街抓着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就要往自己的车上放,并且女学生看到我穿着官服,拼命喊救命。

平常看到这八国联军,我的心中,就特别的痛恨,今天在京城的大街上,公然抢劫民女,你说我能不管吗?

我就走上去,一拳打在了这矮人的身上。

倭人受到打击,丢下了女学生,反过来从腰中,掏出了一把手枪,就要向我打来。

当时我一把上去,夺下了手枪,反手就是一枪。

对方中枪到了下去。

我一看出了事,拽住女学生就往胡洞里跑。

我是在京城长大的,对这里的大街小巷特别的熟悉,跑了不一会,就跑出了主要的街区。

我对女生说你走吧,我也要躲一躲。

女生说她是女师大的学生,名叫林萍,让我有时间去找她。

我说你不要想的太多,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就和女生分手离去。

当时我也不敢回家,就躲到了一个市郊的好朋友家。

通过他,我才知道自己的一枪,那个矮人已经毙命,并且那个矮人,还是日本大使馆的一位重要官员。

出了这个事情后,日本政府非常恼怒,正和清政府交涉,要严惩于我。

当时出事的时候,大街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和那个女学生。

所以一出事,整个京城,都在到处抓捕我。

家里知道这个事情后,明白我已经不能在京城呆下去,就让我隐姓埋名到外地。

老父亲说,他认识一个人,官不大但路子广,就手书一封,让我前去找他。

原来这个人,就是源镇的李家族长。

我当时不敢坐火车,就骑了一匹快马,直奔洛城的源镇。

到了那里才发现,这个族长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过精明健壮,有一副好身材。

当我拿出家父的书信给他看后,他说再有几天就是庙会的日子,到了那时候,再安排人给我带出去。

这样我就在源镇李家住了下来,当年他也没有成亲,我和他聊得很投机。

他听完我的事情后说,清政府腐败无能,已经腐烂到了脚跟,华夏大地很快就要改朝换代,并且他建议我,可以先到南洋和香港什么地方先躲起来,等到平安了再回家乡。

这样在庙会期间,他给我介绍了南洋的华侨。

当时我想,南洋毕竟是国外,我还是希望离国内近一些,就选择了香港。

庙会过后,我就随着南洋的华侨来到了香港,在这里定居下来。

这些年,有时候,我也想回京城看看父母,可是这倭寇,在中国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你又在五氏商行做事,这些都是缘分,如果不是你在这个商行做事,可能我还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

“父亲,现在香港五氏商行的这些人,都是他们家主浩天的手下,两个年轻人,李虎是我的董事长,程武是中州商行的负责人,他的弟弟浩瀚,是五氏商行的老板,并且李虎和程武还是家主的徒弟。”

“如果他们的家主来到香港,你帮我联系一下,我要和见见,当年要不是他的大恩,我也不能来到这里。”

“好,这个事情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办到,我们的董事长,这两天可能到广州去,我还要给他准备点东西,就不和你聊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

“父亲怎么这样说。”

“看到你提到他的名字,脸上就写了一个大大的‘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