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唤来妹妹的园里的侍卫,当众命令道:“小姐最近身体欠安,需要关在房里好好调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去!”
“是!”侍卫们应下。
张微颇不服气:“大哥!这是我的地盘,你凭什么关我!”
“凭我是你的兄长。”张彻言罢,在一串咒骂声中离去。
“臭哥哥敢关我!”张微在房间里大发了一通脾气,她见哥哥走远后,忙对丫鬟急声道:“快去告诉我阿娘!大哥他欺负我!快去呀!”
“是!”
采蒴会意,一溜烟便小跑至张母处:“大夫人,报告大夫人,大少爷又欺负小姐啦......”
*
张彻还没回竹园,便被母亲的丫鬟彩蝶唤走。他来到母亲房中,跪地叩首道:“儿子请母亲安。”
秦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儿啊,你安好母亲才能安好。”
张彻窥见母亲神色,不禁猜测母亲又要催生,心中顿生烦闷。
秦氏示意儿子起身:“听说你又欺负你妹妹了。”
“母亲休要听下人胡说。至于说到微微,儿子正有事要与母亲商议。”
“什么事?”
“微微马上成年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未免太过主动,总想倒追别家男子。儿子刚刚也是看不过才教训了她几句,谁料她竟然先行告状。母亲,现在也是时候考虑一下微微的婚事了。”
“是吗?”秦氏阴阳怪气地笑道,“我怎地觉得是你媳妇不听话,净拿你妹妹撒气呢!”
张彻被母亲戳中,低声道:“母亲,哪有?”
“没有么?”秦氏叹息了一声,“唉,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好儿子,连个媳妇都管不住,真是不省心!本来我这个做婆婆的可以当个恶人,替你教训一番。可你倒好,打也不让打,骂也不让骂,天天捧在手心里。人家还不领情,碰都不让碰,娶了个活菩萨放家里供着......这都是什么事啊......”
“母亲!”张彻呢喃不安。
“听说人家被你关到梅园去了。怎么,为娘替你设计了一出苦肉计都不管用?可需要娘亲再帮帮你吗?”
“万万不可,多谢母亲。瑶青性子烈,若不是自愿,后果不堪设想。还请母亲稍安勿躁,再等等。”
“唉,你们年纪小,各自怀揣着小心思我也能理解。但是张家曾孙辈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你们生的。如果你和她做不到,就别怪母亲用别的手段了。”
“是。儿子知道。”张彻颔首,“您就放心吧母亲,保证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承欢膝下,不会叫您冷清了去。”
*
一道狂风呼啸而过,梅园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林瑶青情绪越发低落,自责道:“翡翠,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我只顾守着自己,却从未考虑过雪岩哥的后路......”
“大小姐,此事的症结不在于您,而在于张大少爷啊。”
“难得雨停了,我想出去走走。”林瑶青抓住翡翠的胳膊,“翡翠,我的脑子好乱,真的想出去走走,你们放我出去清醒一会吧!”
白瓷都看不下去了,帮腔道:“翡翠姐姐,我看大小姐是真的想出去,不如披上件衣服我们一起在院子里转转吧!”
翡翠一个人拗不动两个人,终是让了步。
林瑶青虚薄的身子迎着冷湿的风,全身微微打着寒战。
天幕沉沉,令人压抑。
乌云被风吹得浓一块、淡一块,就像一匹染色不均的灰布。
梅园里早前盛开的几朵小花早已被雨水打落,整个院子里充满了颓败的气息。
林瑶青裹在斗篷里在院中来回踱步,试图用身体上的躁动换取内心的一丝平静。
*
张彻辞别了母亲,一个人往梅园走去。
半路之上,月无影和戴筝来报,说确实在后院发现一处新刨的狗洞,可容纳一人通过。
张彻并不惊奇,随后与二人一起走到梅园门口,从月无影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了梅园的门锁。就在他两手刚要推开大门之时,里面依稀传来少女说话的声音,像是主仆三人正在院子里散步。
推门的双手终究还是停住了。
张彻像是一个偷窥者,透过门缝观察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忽然间,院内的声音缭乱了他的心绪。
“咦,外面好乱的灵压……”白瓷突然喊起来,“大小姐!是大少爷!大少爷现在就在门外!”
“你确定?”
“奴婢确定!”
话音未落,林瑶青像是一只刚刚逃脱猎人追捕的兔子,飞也般地蹿到门口,抬手去拉梅园大门。
锁是开着的,缝隙中张彻的身影逐步清晰起来。
张彻不料她会突然而至,两人瞬间四目相对,彼此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面庞。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可只是一面而已,他对她的爱意就已经在体内叫嚣着,濒临发狂的边界。
“张彻。”她轻轻的喊着。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当下便要转身离开。谁知林瑶青一把扯住了他,将他拉入了梅园,并关上了大门。
张彻正有些诧异,可更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噗通一声,林瑶青跪倒在他的面前。
张彻后退了一步,高扬的头颅斜睨着她:“你跪我做甚?我非天非地非父母,怎受得起你的大礼?”
“你是我的夫君,夫字天出头,我为何不能跪?”林瑶青不惜说着违心的话,也要放低了姿态,为雪岩哥求一条生路。
“呵呵,林瑶青,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你的眼里何时有过我这个夫君?”
她跪在地上扯住他的衣角:“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我怎样你才肯放雪岩哥一条性命?我可以把我所有私产都送给你!我在林家也还留有很多房契、地契、奴契,只要我有的我全都可以给你!”
小白眼狼可真会惹他生气啊。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她,而不是什么房契、地契......
张彻撩开他的衣服,冷嘲道:“怎么,你想用钱买他一命?你觉得他的命值多少钱?堂堂叶家大少爷的命你给的起么?”
是啊,雪岩哥的命,是无价的......
“上次叶雪岩发疯杀的是我的婢女,我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但是这次叶雪岩杀的可是白静尧!白家最重名声,平白受此奇耻大辱,白家怎会轻易放过他?就你的那点私产白家会稀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