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把叶雪岩引过去就行了吗?”张彻怒声质问,“我没叫你操控他杀人啊!”
“是魔宗的人。”胡生简短地编了个谎,其实也算不得凭空捏造,所以说起来格外的有底气,“锦凉城的傀儡师不止我一人,且那位宗师的水平远远在我之上,应当是他操控叶雪岩杀了白静尧。”
张彻沉思一番,以胡生的功底确实也操控不了两个上仙位的高手。他轻轻叹了口气,与虎谋皮果然不是明智之选,不管是因为夏逸信息缺失,或是魔宗故意设下的坑,他都必须尽快填平了,以防后患无穷。
身为城主的张彻立即与蒋沛安碰了个面,带上些许夜卫一同去擒拿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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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族长白弘远听闻自己长子被害,还是被一个小辈给杀掉的,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两眼一花后一屁股直接栽在了地上。
“族长!”
“族长!”几个的仆人匆忙去扶起老爷子,“快来帮忙啊!”
“族长!您没事吧?族长!”
几个族人连声呼唤,总算将族长摇醒。
白弘远刚一睁开眼睛便哑着嗓子问道:“那孽畜在哪?”
他双手撑住身体,立刻就要站起来,大喊道:“老子要去宰了他!”
旁边的大管家白崇山忙劝谏:“不可啊族长!大老爷的一只脚被叶雪岩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一定留住他的活口问出残尸藏匿之处,万万不能让大老爷死无全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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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与蒋沛安赶到的时候,叶雪岩已经失去了傀儡术的控制,渐渐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叶雪岩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并且周围的路人皆以惊恐的眼神望向自己,其中不乏指指点点的唾骂之声。
“叶公子!”蒋沛安拎着铁链客气地对叶雪岩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叶雪岩望向他身后的张彻与众夜卫,懵懵问道:“蒋统领,你因何要捉我?”
“您当众杀了白家的大老爷,这个罪名还不值得下狱么?”
“你说什么?”叶雪岩颇为震惊,可自己手上擦不掉的鲜血似乎又印证了蒋沛安所言非虚,不禁喃喃自语着,“我......我......杀了白老爷?”
“现在才装疯卖傻,是不是有点晚了?”蒋沛安招手,示意夜卫上前,略带嘲讽的问着,“叶公子敢做不敢当么?”
叶雪岩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皱眉呵斥:“没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蒋沛安见叶雪岩要逃,二话不说挥起铁链直锁其首级。
叶雪岩本能地唤出昆仑刀,挥舞着砍躲铁链的袭击。
打斗声越发猛烈,白家的侍卫队也赶来,张彻为了避嫌索性退到了一侧,旁观着夜卫、白家和叶雪岩厮斗。
只可惜单人挑团战,叶雪岩最终寡不敌众,全身被铁链锁住,十分屈辱地被蒋沛安押回了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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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庭院之中,丹凤眼男子已从枯井中将白静尧的断脚捡回,并双手献与宗主:“禀宗主,一切按计划进行。”
冰封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古槐公子很是满意。
他摘下了槐树上写着白静尧三个字的竹牌,随手将竹牌扔到了火炉里。
又走了一个。
跳跃的火苗在他的瞳仁里蹿动着,借刀杀人果然比自己动手要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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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荷正与母亲冀氏坐在房中绣花,冀氏抚着绸缎上的鸳鸯图案和蔼笑道:“闺女啊,咱家顶数你爹最疼你了,一早就让我替你准备好嫁妆,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委屈了你。”
为了能给叶雪岚送一条自己绣的手帕,白嘉荷可算是下了功夫,她一边埋头苦练一边附和道:“那是,爹爹最疼我了。”
“阿娘绣的你可满意?”冀氏说着,将自己绣得花样展示给女儿看,“回头到了婆家受了委屈,可别说阿娘没有教你!”
“嗯?”白嘉荷刚一分神,绣花针便狠狠地扎到了她的指腹里,鲜血瞬息涌出。
“哎呀!”一声尖叫划破了静谧的居所。
“怎么了?”冀氏见女儿被刺伤,双手去捧着女儿的小手查看,“要不要紧?”
白嘉荷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急忙弯身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手帕,只可惜一块红色的血迹沾污了雪白的绸缎,显然已经无法送人。
一种前功尽弃的颓败感令她沮丧不已,白嘉荷咬唇道:“阿娘,脏了。”
少女满目尽是惋惜:“阿娘,我已经绣了好久了,眼看就要完工了......”
冀氏劝道:“好事多磨,再绣一条便是。”
“我若再绣一条,不见得绣得比这个好呢!”
“唉,要我说啊,鹊华堂里也得教教女红,现在年轻姑娘的刺绣功底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冀氏感叹道,“他们男孩子习武也就罢了,你们一个个女孩子也跟着天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也不知你们将来自己过日子可怎么办呀?你看看你,不过绣坏了一条手帕就愁成这样,以后如何是好?”
“没有呀,女儿觉得挺好的。”纵使前一个手帕已经废了,毕竟一针一线都是心意,白嘉荷还是舍不得扔,只是将其放到一边。
她新取了一块干净的缎料从头绣起,可一连两三针,白嘉荷总是扎到手指,遂赌气地将手帕扔在地上嚷嚷着:“不绣了!不绣了!”
冀氏见女儿淘气,忍不住笑了:“哪里是不舒服?莫不是想偷懒,好骗过阿娘?”
白嘉荷越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心脏跳得慢一些。
这时门外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个小厮,大声哭喊道:“大夫人!三小姐!老爷出事了!”
母女俩连忙站起,白嘉荷心脏跳得越发剧烈,冀氏凝眉道:“出什么事了,你且好好说话!”
小厮跪在地上,两手搓着眼泪报丧道:“大夫人,大老爷仙逝了!”
晴空一道霹雳。
白嘉荷犹如被人挖空了五脏六腑,大脑一片混沌。
冀氏头晕目眩,身体倾斜着歪去。白嘉荷先缓过神来,急忙扶住母亲,然后转头呵斥小厮道:“你胡说!我不信!我阿爹绝对不会有事的!”
白嘉荷对着小仆大骂道:“狗东西!你敢咒我阿爹!”
“小的怎敢妄言?”小厮垂泪,“老爷的遗体正在送回家的路上,还请夫人快些换上丧服,尽快出来主持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