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烛夜之乱(四)

丹凤眼男子摆摆手:“无妨,紫姑娘带了可削减灵力的迷药。等叶族长来后,由紫姑娘率先行动,我俩需屏住呼吸,然后速战速决。”

“计划不错。”黑色披风男子颔首赞许,“我今晚时间不多,需取叶老儿身上何处?”

丹凤眼男子阴沉答道:“取心。”

“哦?”披风男子侧首而视,“我的剜心戈再合适不过了。”

丹凤眼男子拍拍他的肩膀:“不可大意,对手毕竟是个族长。”

披风男子笑笑,不以为然。

随后,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作战安排。

披风男子继续潜在原处,丹凤眼男子纵身跃至道路对面,并在道路中央铺好一根银丝。

远方渐渐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丹凤眼男子做了个手势,披风男子点头,勒紧了银丝。

“哒哒哒!”

逐渐行近的叶玄岭脸上挂着震怒,骑马飞飙在无人的街道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陷阱。

前脚马蹄刚刚落地,两个黑衣男子配合,迅速将绳子抬起。

说时迟那时快,骏马瞬间被绊倒。

马前腿跪地折断,叶玄岭慌忙间稳住平衡,两手于前方道路撑地,翻身飞至地面。

“呜嗷!”

马匹受伤惊吓,发出一阵哀嚎,高壮的躯体侧滑至道路边侧,撞碎许多货架木栏,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紧接着,一柄飞刀径直插.入马匹颈项,鲜血溢出,壮马呜咽了几下没了声音。

叶玄岭惊慌回首查看马匹之际,紫衣女子从天飞过,叶玄岭全身皆弥漫着紫色粉末之中。

倒吸了半口气,叶玄岭忽然觉得身有异样。

他匆忙屏住呼吸,长袖遮住口鼻,连连倒退几步退出了紫色粉区。

“来者何人?”叶玄岭一边抖落身上粉尘,一边警惕地望向四周,“还不速速现身?”

潜伏在暗处的两名黑衣男子不再闪躲,他们分别起身,从左右两侧走到了街道的中心。

丹凤眼男子左手持左刀,右手召回插在马上的右刀。

一路鲜血滴落之后,右刀轻盈回旋至右手掌心。

双刀流!

叶玄岭心中一紧,眼前这人莫非是杀手榜排名第一的那位?

目光又移至旁侧,发现黑色披风男子单手化出一柄长戈,滑转背在身后,丝毫看不清样貌。

两名男子皆是身形高大壮硕、目光狠厉,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且可自由幻化武器,至少是上仙位的高手。

灵压逼人,五脏受冲。

原本宁静的街道因两人的现身而变得阴森可怖,霎时间充满了杀气。

叶玄岭用灵力封住穴道,避免毒素深入体内。

儿子儿媳遭屠定然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叶玄岭铿锵有力地发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听见叶玄岭声音气息尚足,黑色披风男子眉头一皱:“药没用?”

丹凤眼男子低吟:“似乎只有三成功效。”

“那还等什么,还不速战速决!”话音未落,披风男子挥动长戈阔步飞了出去。

长戈挥舞施压,叶玄岭被迫连连后退。

丹凤眼男子空中翻了个身,跃至叶玄岭身后,左刀砍向其后颈,

叶玄岭闻声躲过,但还未化出武器之时,胳膊已被杀手的右刀砍中了骨头。

顾不上疼痛,叶玄岭使出一招冰霜掌将丹凤眼男子击退。

余劲未收之时,披风男子一戈直刺叶玄岭喉咙。

叶玄岭迅速侧身跃起,虽避开要害但仍被捅穿了肩膀。

长戈拔出之时,鲜血染红了衣物。

叶玄岭化出宝剑,一个旋风大招差点将披风男子拦腰斩之时,丹凤眼男子右刀轻挑,刀剑双双向上,披风男子得以顺利避开。

随后,三人又是新一轮的厮杀......

乒乒乓乓几经缠斗,叶玄岭体力渐渐不支,已经连中四戈三刀。

而丹凤眼男子只腰部中一剑,披风男子则丝毫未损。

当三人再次停歇落地,叶玄岭已无法直住身子。

他单手用宝剑撑地,用最后微弱的声音呢喃道:“老夫活了一把年纪,如今死也想死个明白。”

丹凤眼男子压住伤口道:“叶族长有话请讲。”

“两位可是魔宗的人?我儿可是你们所害?我叶家素来低调,与你们有何冤仇?”

丹凤眼男子答道:“我们确是魔宗之人,令郎也确实为我所害。”

披风男子补充道:“仇也是有的,最起码叶老儿你死得不冤。”

得知眼前的这个便是杀害自己长子的凶手,叶玄岭十分气愤,

他颤抖着双手,想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憋出一个大阵。

可阵法尚未成型,叶玄岭已被一记飞刀穿透了腹腔,仰面砰然倒地而亡。

披风男子走上前去,长戈一挥直刺叶玄岭的胸膛,迅速旋转一勾,挖出了一颗鲜活跳跃的心.脏。

*

林瑶青妥协了。

她不敢脱衣服,只是慢慢躺下来,侧身背对着张彻。

同时也不敢不盖被子,勉勉强强靠在大床的最边缘。

新婚之夜的喜烛长明,微妙的气氛甚是尴尬。

静静躺着的两人都不知该聊些什么。

“张大少。”林瑶青低声唤他。

“嗯。”张彻亦睡不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桩婚事的?”

“自幼知晓。”

“你是如何知道的?”林瑶青微微有些怔忡。

“小时候有一次和弟弟们捉迷藏,四处翻墙倒柜时,无意中发现了爷爷收藏着的婚书,便知未来的妻子是你。”

“那你为何要答应这桩婚事?从小到大我们两个就是死对头,天天打个不停,依着你的性子应该和我一样大闹一番才是啊!”

张彻凝望着她的后背,冷笑道:“哼,你是闹了,结果呢?”

“这次是我失算了!没想到那四个老家伙会合伙对付我。”

林瑶青说起来有些激愤,一个转身无意中与张彻的深切的眼眸对望,脸颊一红又翻过身去。

张彻盖着被子慨叹道:“家族联姻的大事由不得咱们自己的性子,毕竟家族的权利高于一切,甚至生命,轻易挑战不得。你从小在林府娇纵惯了,以后一定收敛些。”

“我在林府何时娇纵了?我自打十岁就开始帮助父亲母亲管理家族事务了,唯独......唯独这场婚姻我不知道罢了。”

“哟,厉害啊,咱们女英雄就差当族长了!”张彻轻蔑一笑,心底却暗嘲她白痴却不自知。

“你敢讽刺我当不了族长?哼,就你能行了吧!你不就是仗着你是家里的嫡长子吗?其实你衍弟一点也不差,唯独就是命不好是个老二,没有他表现的机会罢了。”

张彻不知林瑶青为何会突然提起二弟张衍,略带不满地说:“长幼有序,我是长子,未来自然是我说了算。你们林府不也是一样吗?你妹妹林瑶红何时有过表现的机会了?而且你爷爷宠你的程度也远超其他庶出弟妹们吧》”

这家伙所言确是实话,她竟无法反驳。

春日夜间仍寒,张彻怕林瑶青着凉,贴心地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明日还要早起敬茶呢,早些歇息吧!”

林瑶青并不领情,只双手抱胸蜷缩在一边,不愿和他靠得太近。

袅袅淡香在房中弥漫,林瑶青越发觉得脑子昏昏沉沉。

没过多久,困意就铺天盖地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