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爷,这三天没甚大事,族长都已经代为处理了。”戴筝迟疑了下,低首继续道,“呃,唯独花衣巷那边,顾姑娘说她想见您一面,说总感觉有人在调查她。”
张彻皱眉:“哪边的势力?”
“属下觉得应该是瑶红小姐那边的动作,像是在查叶少爷的案子,查到了顾姑娘这里了。”
“一窝子白眼狼妹妹,胳膊肘子竟往外拐。”张彻握着空拳捶了一下桌子,“还有别的事么?”
戴筝将一厚摞账册推至少爷面前:“这是三月份需要您亲自过目的账册。另外,族长说等您康复后去见他一面。”
张彻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直接去了爷爷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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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张彻进屋叩首,双手铺地道,“孙儿给爷爷请安。”
张勋扶起孙子,佯装嗔怪:“哟,瞧瞧你春风得意的小样子,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事都推给爷爷,你自己倒是落得痛快。”
“爷爷,这不是着急给您生曾孙呢嘛。”张彻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孙儿不是一早跟您报备过了嘛?”
张勋气得哼了一声,但声音里带着笑意:“最好是,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四世同堂,爷爷也算此生无憾了。”
“爷爷一定可以。”张彻站在一旁捶着张勋的肩膀,“爷爷最疼孙儿了,孙儿当然要努力回报爷爷不是?”
“哼,也是我自找的,谁让我偏偏独宠你一个呢?就连你阿爹都经常嫉妒于你,怪爷爷对他的爱护远远不如你这个孙子。”
张彻嘿嘿笑了两声。
张勋瞥见他神情,微笑着抚了抚须。他的这个长孙,脾气性格与自己一模一样,特别是对待喜欢女子的态度,霸道执拗的劲儿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张勋经常能从孙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也是他为何愿意极力促成孙子与林家大小姐婚事的重要原因。
既然孙子喜欢,那便要想方设法的娶进门。
他老张家看上的女人,断没有落到别人家的道理。
“卓家今早派人送来了水溶绣花的秘方和底料。爷爷已派绣坊的绣娘们赶了一天的工,也不知现下到哪一步了,”张勋拍拍肩上孙子的手,“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是,爷爷!”张彻答毕,与张勋一同出府去了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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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苼采芪等丫鬟伺候少夫人沐浴洗漱,每个人都毕恭毕敬,动作也格外的轻柔。
林瑶青的两条腿软得就像面条一样,根本站不住脚跟,全程靠翡翠搀扶着。
白瓷因为受伤,被恩赐坐在一边休息。可无意中还是瞄到了大小姐身上深浅不一青青紫紫的痕迹。她像是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心脏砰砰跳动不已。
用过米饭,林瑶青又喝了碗鸡汤,待体力恢复后便吵着要去院子里走走。丫鬟们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采苼拿来一件斗篷替少夫人披上,便前呼后拥地一起走到院中。
拘禁在黑暗中整整三天,当光明再临,林瑶青恍若隔世。
整座竹园欣欣向荣,花草树木蹭蹭地长高了一大截。
许是经过前些日子春雨的滋养,再加上这三天璀璨的阳光,春季的植物爆发了蓬勃的生机。一园一景变化得太快,林瑶青仿佛不认识了似的,她望着满园花苞淡淡道:“啊,丁香都开了。”
“是呢,大小姐。”翡翠道,“那边紫藤也开得极好,大小姐可要过去赏花?”
林瑶青叹息地摇了摇头。
海棠经不住风雨,已然凋谢。
至于其它,她再无兴趣。
翡翠见林瑶青不悦,又问道:“大小姐,您还好吗?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叫个郎中?”
“无碍,只是有些虚乏。”林瑶青扶着翡翠的手,“走,我们去湖边散散步吧!”
夕阳余晖尚在,晚风扑在脸上十分惬意。
湖水的气息弥散,林瑶青感觉自己已经被囚困了好久好久,这种自由的感觉已经令她觉得陌生而又遥远。
张彻那厮已经得到她了,以后或许会看管得松一些了吧,她再也不想体验那种窒息的压迫感了。
飞鸟还巢,白日的喧闹之声渐渐安静下来,光线也随之昏暗。
林瑶青在湖心亭坐了一阵,困意上涌,她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有睡个好觉了,于是扶着翡翠起身回房补眠去了。
一切筹划还是等以后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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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勋带着孙子来到绣房,众仆人纷纷问好:“族长安好!大少爷安好!”
“族长安好!大少爷安好!”
“族长!大少爷!”
张彻点头示意,与祖父一同走到后院。
十几口大染缸规整的摆放着,空气中散发着染料特有的草木气息。
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染好的布料一联联悬挂在空中晾干,奴工们紧张有序地劳作着。
绣房的张管事是张家旁支的一个族人,他见张勋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脸笑容地走向前道:“族长,您来了!”
“进行到哪一步了?”
“回族长,绣娘们赶工了一天,总算先绣了三尺花样出来。”张管事挥挥手,两个小仆端着布料展示在爷孙两人面前。
张管事接着道:“这布料极其金贵,属下们不敢胡乱行动,只等族长来了再拿主意。”
透明的纱布上绣了红色纹络,张勋伸手拂了一下红花,问孙儿道:“我先命人绣了三尺红色的样料,你觉得如何?”
张彻满眼欢喜,亦能听出爷爷的关照之意:“全凭族长吩咐。”
“接着按秘方上操作吧!”张族长命令道。
张管事得令,与奴工一起走到一口煮着热水的大锅之前。四个仆人分别握住布料的四个角,小心将纱布放入沸腾的热水中。
热气蒸腾,仆人们依照秘方数准时间,立刻将布料平整的打捞上来。
祖孙俩上前观望,底料果然消失,只剩下华美镂空的绣纹,可谓精巧立体巧夺天工。
张勋不禁感叹:“卓家人很守信,此等工艺真乃极品。”
“爷爷,这次成品可否赐予孙儿?”张彻抱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