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神医

随州西南某地,一片连绵不绝的高山此起彼伏蜿蜒百里,那崇山峻岭之间有几间破败的小木屋,小屋在那郁郁葱葱的高树之下极是隐蔽,外面的人很难找到这里。

此时,在那小木屋内,一个独臂老人正坐在床榻上打坐调息,他仅有的右手紧握一把青色长剑,空空的左袖垂在床沿,小木屋外面的林子中,落日余晖下几个黑色身影正轻手轻脚的向木屋靠近,黑衣人都手握钢刀面上蒙着黑巾,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那木屋内的老人眼看已是在劫难逃了。

“什么人?”老人警觉到屋外有人,一声怒喝。

黑衣人见被发现了,便破门一拥而入,端着明晃晃的尖刀将老人堵在屋内。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恶狠狠说道:“祁秉,我等奉魏公公之命前来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魏明玉?老夫身在江湖,早就不过问朝廷之事,魏公公要我这脑袋干嘛?”老人紧握那把青色长剑并没有丝毫怯意。

为首那黑衣人道:“祁凤山暗通南越意图不轨,魏公公也命金羽卫缉拿,你们兄弟情深,神医,魏公公要你这脑袋你还想不明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人怒道:“兄长勾结南越?我看这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吧。”

“你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插翅难飞了,乖乖的束手就擒,省得多吃苦头。”

“那要看你们有没这本事。”老人从剑鞘缓缓抽出长剑。

“你都这样了难道还要反抗不成?给我拿下!”黑衣人一挥手,众人便持刀向老人扑过来。

但见老人反手握着剑柄,见招拆招,不一会,几个黑衣人便倒在地上,那为首的黑衣人一看,骂一声:“不识抬举!”便挺剑抢上前来。

老人避过剑锋一转身,长剑一扫,又将两个黑衣人挑翻,再反身就是一脚踢过来,那黑衣人首领被一脚踹出屋外,大惊道:“毒——”便吐出一口鲜血一命呜呼。

这位老人便是名动江湖的神医祁秉,他不但医术高超而且擅长用毒,能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七八个杀手并非他的剑术有多厉害,其实刚刚黑衣人们闯进房内之时便已中了毒,才会如此不堪一击,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祁秉与祁凤山本是亲兄弟,原名祁凤海,二人曾一同跟随齐王征战天下并立下赫赫战功,后来齐王登基称帝,他兄弟二人也因功被封为金麟卫正副指挥使,掌管京畿防卫,可谓是位高权重,然而齐王迟暮大权旁落,这弟兄二人也受到宰相霍恭势力的排挤,大太监魏明玉蛊惑皇帝组建了金羽卫大肆迫害大批正直的官吏,其中便有有铁面御史之称的孟文举,祁秉向来极为敬重孟御史,常以孟文举为表率发誓不与朝中佞党为伍,当他得知孟文举全家被害金羽卫四处缉拿孟家子孙之时他便毅然辞去官职并暗中救下与父母走散的李孟,不想这事竟被金羽卫获知,血洗了祁秉家将他的夫人与襁褓中的幼子杀害,为了保护李孟,他失去了一只胳膊,此后祁秉带着女儿汨罗与李孟躲到了这十万大山之中,等待时机,这一晃就是十六年。

祁秉原是军医出身,在当上金麟卫副指挥使之后更是热衷于钻研黄石之道,因此对用药使毒极为精通,逃出来之后他便改名易姓以替人医病为生,久之“独臂神医”之名则在江湖传开,然长兄祁凤山仍在金麟卫任职,他先是投靠在霍恭门下,霍恭倒台后又倒向魏明玉,虽说立场不坚但却在当年孟家惨案等一些事件中多次暗中出手相助也算是有情有义,因此他兄弟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仇恨,祁凤山很早就知道祁秉行踪却并未向任何人透露,他只是通过影剑向祁秉传递一些消息。

他是个心性内敛之人,不像兄长那么豪气干云,他只会将一些事情藏在心里,觉得压抑的时候便登上这荀山山顶看一看天上的云或是晚霞,从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到一个古稀之年的垂垂老者,他一直在坚守着内心中的那一份最后的坚持,那份对公义的期盼。

“看来此地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老人包起几分药材,提起剑,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哈哈哈哈。。。”身后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令主!”守卫隔着门在外面喊。

“什么事?”李孟问道。

“门外有两位女子求见,说是情丝绕的门主拜访。”

“知道了,先引到花厅,我一会就去。”李孟道。

那守卫应声便回去了,上官雪依坐起身:“相公,这情丝绕不是都散了吗,当初把我赶出,我倒要去看看这情丝绕的门主长啥模样,这么狗眼看人低。”

“我这就去打发了,你还是乖乖的练功吧,按我刚才说的调息运转,你要觉得无聊便去找蓉儿一起练。”李孟说着便推门出去了。

行至花厅,果见堂中坐着二女子一个黄衣一个粉衣,均头戴斗篷面罩纱巾包裹得密不透风,二女见李孟来了便站起身来。

“二位莅临不知是有何事?”李孟坐下一伸手示意二人落座。

粉衣女子道:“听闻桃花令令主数日前与雅音堂上官姑娘成百年之好,我家门主昨日才得知此事便带云裳特地前来登门拜访恭贺,贵令与情丝绕都安身这姑苏地内,理应多多走动才是。”

李孟笑笑:“云裳姑娘客气,李某多谢门主的好意,李某原先听闻情丝绕的门主叫做元瑛婆婆,没想到竟是这般年轻。”

黄衣女子起身施一礼:“李令主说笑了,元瑛婆婆乃是先任,业已仙逝,小女施翘蒙婆婆垂爱,忝为情丝绕新主,今后我区区小派还要仰望令主多多关照。”

李孟:“哦,原来是施门主,幸会,不知门主你二人为何包裹得这般严实?难不成是不想我见你们的真面?”

“门主恕罪,只因我门有门规,令主想必知道,情丝绕皆为女子,门人或为被夫家长期霸凌或为被登徒浪子所欺,皆是苦命之人,入这情丝绕便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杀伐之人岂能抛头露面。”

李孟笑道:“也有道理,看来我今后也要把脸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