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年货

山风吹来了年的味道,山下总是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仙茅靠在门口晒太阳,冰箱和电视机一左一右靠在仙茅的脚边,冰箱歪着脑袋摇尾巴,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一头狼了。冰箱伸出舌头舔着电视机的爪子,带毛刺的舌头梳理着电视机的爪子毛,电视机舒服的闭着眼睛,像是封建时期的地主老爷,摇着尾巴,像是摇着扇子。

“汪!”电视机冲冰箱吠一声,冰箱赶紧夹着尾巴啊往仙茅身后靠,伸出一只耳朵,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冰箱的獠牙碰到了电视机爪子了,狼毕竟是狼嘛。就算是暂时封闭了自己的兽性,可是身体依然在遵循着狼的基因成长。仙茅笑了笑摸了摸电视机的头,电视机又满意的闭上眼睛。

“仙茅,手怎么样了,看你最近不错啊。”天南星从二楼探出脑袋。

“嗯,好了不少了。”仙茅拍了拍自己的手。还故意摇了摇,扭扭腰。

“临时补给线开通的不错,要不要下山逛逛?”天南星对着天空呼出一口寒气,“如果再下场大雪,就又大雪封山了。”

“好!出去逛逛!”仙茅拎着狗链子把电视机栓起来,把冰箱关进笼子。

“进屋换衣服,你总不能穿着破破烂烂的去逛街吧?”天南星扯了扯仙茅的衣服。

没错,大家在大兴安岭的大山里,与世隔绝,如同陶渊明向往的世外桃源一样,所以除了半夏这个女孩,本着“女为悦己者容”的概念,比较在意自己的衣着,剩下的这四个大老爷们根本不在乎,经常穿着破破烂烂的大衣,有的皮子都开始龟裂了。

“我换好了,你换好了吗?”天南星踏着皮靴走出来,过膝的黑色皮风衣在山风衬托下四外飘摇。

“好了,好了。”仙茅也走了出来,仙茅的头发显然也洗过了一遍,黝黑的头发加上斜斜的刘海,刚刮完胡子的脸显得格外的白净,同样的风衣,别样的靴子,并不像天南星的靴子那样闪亮。仙茅的靴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黑色的靴子就像宇宙的吞噬光的黑洞没有任何的反光,只是黑色,磨砂般的黑色。

“你的靴子什么材料的啊?感觉好特殊啊。”天南星对仙茅的靴子很感兴趣。

“不知道,我爸在我来的时候送我的。”仙茅说着踢了踢鞋跟,脚尖与与脚跟碰撞发出沉闷的“吭吭”声。“他说大兴安岭天气冷还危险,就送了我这双靴子。”

“好货,你老爹有眼光。”天南星对着仙茅的靴子啧啧赞叹。“半夏,麻烦你看家好吗,等老石头回来我再陪你逛好吗?”

“去购物吧,帅气的小伙子!”半夏的声音从房子里飘出来。

“半夏姐,应该在挑和你逛街的衣服吧,他好开心的样子。”仙茅拍了拍天南星。

“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死皮赖脸的去追,不要离开她。”天南星一把搂住仙茅的肩膀“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异地恋的女朋友。”

山下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金色的图案,和红色的衣服,满大街都有些喜庆的气息。仙茅和天南星两个人一人一串糖葫芦啃的格外的开心,潇洒的糖风描绘着大家的心情。

“你为什么把冰箱关进笼子,拿根链子拴上得了呗。”天南星嚼着糖葫芦乌鲁乌鲁说。

“那是狼啊,狼啊!”仙茅强调一遍“不能拴着,不能当狗养,它的世界不在咱们的小院,它的世界是星辰大海。”

“想不到你也是心思缜密的人啊。”天南星抹了抹脸上的糖渣子“说实在的,自从你受伤之后拍马屁的废话少了好多,成熟了不少,变得更加忧郁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嗯?我没听懂。”仙茅说。

“这世界上有些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天天嘻嘻哈哈,什么时候脸上都挂着笑,看起来外向善谈。可实际上,”天南星咬下最后一个糖葫芦,把签子甩的远远的“可实际上,他其实是一个沉默寡言,忧郁内向的人,他封闭自己的心灵,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把光鲜亮丽的笑脸挂在外面。哪怕有天,他的眼泪不小心洒出一滴,人们人们也会认为那是他因为笑的太开心,激动流下的泪水。”

仙茅没有说话,捏着糖葫芦的签子不出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承受的极限,别让自己太憋屈,有些事说出来分享一下,同时也释放一下,毕竟咱们可是过命的兄弟。”天南星回头一笑。

仙茅沉默良久,久到糖葫芦最下面的一颗山楂都松了掉下来,天南星也没有说话,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

“谢谢。”仙茅微笑,这次没有令人恶心的贱味,多了温暖的阳光,即使在大兴安岭的寒冬下,也能让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