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中国最北的城市,与苏联(苏联1991年解体,文章背景20世纪70年代)挨得很近,在这里作为落脚点,再好不过了。
仙茅和天南星拎着详箱子,找了一家视野良好的宾馆住下。秋风在大街小巷穿梭,黄色的树叶带着点点斑驳飘飘落下。天南星叼着烟,靠在阳台上。看着远处街道旁的落叶,吐着很轻很轻的烟雾。
在他大学的时候,宿舍夜谈会。大家都在说喜欢哪个季节。有人喜欢夏天,有人说喜欢冬天。但是骚骚的上铺大哥说“我喜欢秋天,我想变成一片秋叶,在秋风中漫无目的游荡。我可以走过大街小巷,我也可以穿越林间树海。”结果大家都说他拽词。直到今天,天南星叼着烟,才领悟上铺大哥的境界。此刻,他也想做一片树叶,随着风,四处游荡。
“好久不见啊。”天南星轻声说。
他对着秋天说,对着来往的落叶说,对着好久不见的秋风说。
“来,喝一口?”仙茅端过来一杯热咖啡。
“哎呦,哪来的这洋玩意?”天南星捧着咖啡,掌心渐渐变暖。
“我也是才看见,厨房有个咖啡机,袋子里还有咖啡豆,”仙茅轻轻喝一小口“好久没喝了,还真有点喝不惯。”
“你就不会加一块方糖?”天南星感觉有点遗憾。
“不爱吃甜的。”仙茅说。
“不爱吃甜的?爱吃苦的?你在我这装什么深沉?”天南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每个人的福气都有限的,糖果也一样,我怕把我这辈子的糖都吃没了,所以只有先吃苦的,后吃甜的了。”仙茅扁扁嘴,砸吧砸吧。
“那你得意思是,你要是不吃糖,你就能长生不老了?”天南星说。
“那倒不是,会让你活的久一些,从专业的角度。”仙茅喝一口咖啡,咖啡独有的苦香提神醒脑。
“你什么专业。”天南星说。
“兽医。”仙茅说。
“靠!”
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他们宾馆视野非常好,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两个人就站在阳台上,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大山。山的炎热很漂亮,好像一位画师把调色板扣在了上面,颜色斑斑点点,给人一种抽象派的凌乱美。
“你喜欢梵高还是毕加索?”天南星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是要和我批判资本主义的腐朽吗?”仙茅面对这种神转折不以为然,很显然,他习惯了。
“梵高的画就像鲁迅先生的笔,总是一针见血,至于毕加索大师,我对他并不了解。”仙茅也靠在栏杆上“说起来我比较喜欢梵高的那副《呐喊》,很有深意。”说完仙茅对着远处的大山举杯,可能,他在对远去的梵高大师致敬。
“你在送别老朋友?”天南星看着仙茅的姿势。
“嗯,一个老朋友。”仙茅叹气“也是迎接新朋友。”
“什么意思?”天南星不理解。
“夏天走了,秋天来了。”仙茅轻声说。
一阵秋风飘过,一阵秋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