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冷饮店里面,谭佳佳却和一个染了酒红头发的女人面面相觑。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桌上那两杯黄桃沙冰已经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了。谭佳佳终于按捺不住,出声打破这份沉默:“郑二小姐,头发新做的?很漂亮嘛。”
那个女人正是久违的郑沐月,现在的她跟谭佳佳最开始见面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
她那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剪至耳畔,并且染成了偏深的酒红色。整个人的气质也从之前的飘逸清爽变成了干练沉着。
没有管对方的恭维之语,郑沐月直接问道:“曾齐,他也来了吗?”
哎呀呀,真是作孽啊!谭佳佳额角流下一滴微不可及的汗,心中叫苦不已。这种狗血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但她面上却是没有显示半分情绪,扯出一个热情的笑容说道:“曾总,当然在了。不过我们是过来干正事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郑二小姐,我可以解释的!我和曾总并没有什么。”说道最后,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举手指发誓了。
然而郑沐月却没有之前的过激反应,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什么!谭佳佳愕然,然后反应过来,说道:“恭喜恭喜啊!”
“不必了!”郑沐月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喝了一口差不多快要化完的沙冰,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说道:“我请你了。”
说完,便径直离去了。
谭佳佳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拿过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心中暗暗嘀咕:
这女人,要结婚了脸色还那么难看。不过,她不是喜欢曾齐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唉......估计又是一个商业博弈下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目光又锁定到那张百元大钞上面,面上一阵欣喜:“不管那么多了,先去吃饭吧。”
..........
等谭佳佳酒足饭饱回到酒店时,曾齐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
“哈哈,你看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被海滨的阳光暴晒一上午后,黑了一个度的谭佳佳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一进门就兴奋的冲着曾齐叫道。
曾齐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银色的笔记本,听到她的问题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沙子。”
“怎么可能呢。”谭佳佳立刻说道,随即把手中的东西直接撒在了铺了洁白床单的大床上。“是贝壳啦!”
“脏死了,就往床上扔。”曾齐仍然没有看她一眼。
谭佳佳此时正坐在床边清点自己捡了多少战利品,闻言立即反驳道:“我都在海里洗过了。”
曾齐这才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平静的说:“像这种公共海域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排泄物,其脏污程度和公共厕所简直不相上下。”
“不是吧......”谭佳佳被他说得毛毛的,赶紧把那些贝壳都捡起来。“还是再去清洗一下好了。”说着她便带着那堆东西前往浴室里面,开着热水冲洗。
“等下记得叫服务生过来换一下床单。”曾齐提醒道。
“知道了!”谭佳佳的声音混着流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欸!说起来,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洁癖过啊。”
“无知者无畏,我对海洋要了解得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深入,况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只是普通的常识,远远达不到洁癖的程度。不过考虑到你是可以光着脚在AQI180的大街上跑步的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奇。”
“出现了吗?”已经清洗完毕所有贝壳的谭佳佳,将其晾在洗手台上后走出来吐槽道。“由于被人戳到痛处,而不得不以毒舌来伪装自己的,背负童年被水母蛰过的阴影先生。”
“彼此彼此,永远在胡说八道的脏兮兮小姐。”曾齐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谭佳佳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又注意到曾齐从她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离开电脑,不由得好奇的走过去,问道:“曾总,你在忙什么呢?”
“刚刚和公司的高层开了视频会议,现在在整理点资料。”曾齐答道。
谭佳佳听他这样一说,却是突然大叫一声,倒是把曾齐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
谭佳佳咬唇,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说道:“没啥,只是突然想到身为大Boss的你还在工作,而我却在外面疯玩,有点过意不去。”
没想到曾齐的回答竟出乎她的意料:“没什么,本来这次带你出差就是带你出来玩的,你不用太在意了。”
呃………这下轮到谭佳佳傻眼了。他……这是啥意思。
曾齐又接着说道:“你那么想评“最佳员工”,不就是为了奖项上的海岛三日游吗?这次正好出差的地方有海,刚好就顺道带你出来。”
谭佳佳扶额,呆坐在床尾,玩着手指半响后才挤出半句:“那个……其实……我是为了年终奖翻倍来着。”
………………沉默的分割线…………
曾齐又说道:“你饿了吗?再等我几分钟我们就出去吃饭吧。”
呃………谭佳佳再度扶额,小声说道:“曾总啊……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两点多了………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说,曾齐在打字的动作停了下来,木然的转过头,看着她问道:“所以你就吃过了?还没给我带点过来。”
“我以为你已经吃过了呢……再说你那么大一人,连饭都不知道吃吗?”因为心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的时候都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曾齐听见她这样说,直接把笔记本合上,从沙发上起身,对她说:“你玩了一个上午,也该累了吧,休息会吧。我还有点资料要看,先回房间了。”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就大步朝着房门走去。
谭佳佳目送着对方离去,然后再听见房门被他“嘭”的大力摔上。心道:呃……好像生气了。
她重新拿起床头上的小包,打开它,从夹层中拿出那张印了千纸鹤的法宝。双肘撑住身体,趴在床上。开始一人分饰两角的碎碎念:
“千纸鹤啊千纸鹤,曾齐到底是不是我的有缘人呢?”
“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
“是他是他就是他,你的有缘人就是他。”
“不是吧!那我不是要跟他那个啥,这小子又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要是跟他那啥后我直接变成男的了,他还不得吓萎了啊。说不定后半辈子就这样被赖上了,噫!想想那个画面都好恐怖。”谭佳佳打了一冷战,恶寒道。
从自己脑洞中回过神来,她又开始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打滚。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