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落水的声音,水发出的声音,让我感到窒息,它堵住了你的耳朵,这是我最害怕的声音。
的确,在有的时候,“水”未必是好东西。
在水中,一切都是这样平静,水会掩盖所有的声响,你只能听到水声。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它包裹这你,让你无法动弹。
我想要摆动手脚,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我也想极力的反抗,但不知为何,我的手脚却不听使唤,我大口的呼吸着,却想起了,水里是无法呼吸的。
这是梦。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光秃秃的天花板,还有几道裂痕,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我在哪?
好像是学校的医务室,奇怪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诶,小伙子你醒了。”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女性声音。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刚在教室里晕倒了,你们班的班长和几个同学把你背了过来。”
“我在这躺了多久?”
“有一个小时了。”
“我没什么事吧?”
“说不准,你去医院看看呗。”
这就是为什么我怎么讨厌学校的医务室人员。
永远不会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只是一句“去医院看看”,真是令人反感,真不知道这些人在学校有什么意义(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这令我作恶的药水味,和令我反感的人……
我走出了医务室,脚下还有些不稳,医务室的周边都很“脏”,我想赶快离开这里。
这医务室里该死的女人,我真希望,今天早上看到的尸块是她。
下课铃响了,我回到了教室,刚一开门,班长就问我“小石头,你怎么了?”
班长突然的问候,让我有些意外。
“我……我没怎么。”
“那你早上……”
“我早上怎么了?”
“我上学的路上看到了你,跟你打招呼也不理我,就看你一路连走带跑的进了学校,来了教室里,我看你死板板的坐在座位上,我上前和你打招呼,之后你就晕了过去。”
“哦,是这样啊,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鑫从和小年把你送到了医务室。”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不过你到底怎么了?”
“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中暑了吧。”
我没有将早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害怕再被追问,所以我转移了话题。
“班长,我昨天听鑫从说你要请两天假,怎么今天就来上学了?”
“不是快期末考了吗,我妈关心我的成绩。”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了下来,我一直趴着,其实没有睡着,中间也有人来叫我,可我都没有回应,我一直没有睡着,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不想。
到了中午,我没有和小年出去吃饭,也没有去学校的食堂,我等所有人走了以后才起来,教室里难得这么安静。
我从书本里,拿出了一本本子,这是我自己的笔记本,我在上面写下:
某年某月某日,星期三,早上、公园、落水、警察、尸体、尸块、腐烂。
写完之后,我合上笔记本,放回了书包。
之后我去和班主任请了个假,以身体不舒服为由。
走在路上,我整个神儿都散了,路上的行人就像一个个会移动的坐标,我看不出他们的表情,天没有下雨,但整个人却湿漉漉的,但我不热,我想起了一些不快的事情,和那些尸块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回到家,和老妈说清原由,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不光光是因为早上的尸体,还有医务室的那个该死的女人。
我之后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和往常一样,正常的上学,正常的与人交流,正常的学习,如今期末考考完了,学校也放暑假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真的吗?)。
七月十号,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好热的一天啊,我原本是想出去走走的,因为在家里带的太无聊了,但很可惜,我迷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绕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小巷里。
六七十年代的小巷,像迷宫一般,让我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手机导航貌似也不太准,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到处乱窜,希望能误打误撞的走出去。
说句实话,这里并不干净,路边全是瓜果熟皮,垃圾桶里发出的阵阵酸臭,以及“翩翩起舞”的苍蝇,我想赶快走出去。
我路过一家居民楼,突然里面窜出一个人来,撞了我一下。
我到还好,只是被撞退了两步,可那个撞我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在了地上,好在地上不是特别脏。
被撞了以后,我气不打一处,直接骂道:“你要死啊,没长眼睛啊。”
哪个撞我的人好像被吓到了,有点慌张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我才发现,对方是女的,我也不好意思发火了。
“没事没事,赶快起来吧。”我伸手去拉了她一下。
她起来我才发现,撞我的不是别人,是班长。
我看到她感到十分的惊讶,看来她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小石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
“我住这儿。”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我眼里,像班长这样的人应该是住在高级的现代小区里的,和这样老旧的小巷实在不搭。
“你干嘛急急忙忙的,自己还摔了个狗吃屎。”我问到。
“我……我……。”
我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应该是不方便说。
“那你竟然住在这,能不能帮我领个路,我迷路了。”
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好啊,没问题。”
走了几条巷,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不想怎么尴尬,于是我故意找话讲。
“我听鑫从说,你经常搬家是吗?”
“是。”
“为什么啊?”
“私事。”
她的回答真是好,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不过她的语气平和,好像没有因为我的询问而不高兴。
她把我送到了地铁站口。
“这里你应该认识了吧。”
我点了点头。因为好奇心的趋势,我又问了她一遍“你为什么经常搬家?”
她为难的说:“你就别问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她都怎么说了,我也就没好意思继续问。
在地铁上,我反复的在想,却一直没有头绪,因为实在想不到什么,所以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我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小年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我平时手机是静音的),约我在学校对面的港式餐厅见面。
当我到港式餐厅的时候小年一脸不耐烦的说:“你可真慢啊。”
我笑了笑问了他:“叫我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叫你从来而已,怕你在家里憋坏了。”
我点了一份粉肠,老板娘上菜的时候,小年半开玩笑的说:“老板娘,现在放假了,生意没有之前好做了吧。”
老板娘一脸和善。
“我这里的老顾客,可不止学生噢。”
老板娘一直很和善。
“哦对了,有件事你们两个小伙子听说了吗。”
我们俩:“什么事啊?”
“就是上个月隔壁的那个公园的湖塘里捞上了死人。”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惊。
小年:“还有这事儿。”
老板娘:“是啊,我听给那个湖捞水草的人说的,他说有一天他和一个老头从湖里捞上了一个行李箱,结果一打开,行李箱里装的是一个四分五裂的人。”
我当场一阵恶心。
小年:“然后呢?”
老板娘:“那个捞水草的,吓的在家里躲了好几天,听说那个老头当场就被吓死了,我还听那个捞水草的人说,尸体支离破碎的,好像还腐烂了,看来是死了有些日子了。”
我:“警察来看过了吗?”
老板娘:“第二天警察就来了,回收了尸体,这世道真是乱啊。”
我:“有说是什么人做的吗?”
老板娘:“这个……还真没有听说,八成警察还没抓到吧。”
小年和老板娘还在就这个话题相谈胜欢,可我却感慨万分,一个月前的不安再次的翻滚涌动,我不断的咀嚼食物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回家的路上,我和小年聊了一路,但不是刚刚的话题,小年太了解我了,我要经量表现的自然些,不然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也不知是我的演技变好了,还是小年故意没提,我们的交流很“自然”。
和他分开之后,我呆在原地想了很久,不知为什么,对于公园的命案我想要了解更多,但光凭我自己是查不出什么的,季叔叔,对,季叔叔参与了这场命案的调查,如果是他,应该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正准备向警察局走的时候,却想到,自己这样贸然的去问,季叔叔会不会告诉我,还是一把把我从警察局扔出来。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失望,明明知道可以在哪里得到消息,可他却偏偏不会告诉你,真是让人抓狂,只能灰溜溜的回家了。
过了几天我下定决心要去问季叔叔,可是进警察局一打听,季叔叔居然不在,奇怪的很,于是再次灰溜溜的回家了。
刚打开家门,奇怪,季叔叔怎么在这里,季叔叔看我回来了随意的说了句“小石头今天去哪了,不会是出去约会了吧。”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季叔叔你怎么在这?”
“怎么了小子,我不能来吗。”
“我只是奇怪,你局里这么忙,怎么会来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是要和你父母聊一下,没什么大事。”
“找他们能有什么事啊?”
“上个月,在附近公园里发生了命案,我记得当时还撞见了你是吧。”
“就是上个月在公园你赶我走那次是吗?”
“是的,因为案子有些棘手,所有来请教一下你的父母,他们可都是老江湖了。”
“我听说那天死了两个人是吗?”
“是,诶你怎么知道的?”
“这两天街里街坊的有谈论这件事。”
“死了两个人,不过一个是被吓死的。”
“那另一个呢?”
“这个街里街坊没有谈论到吗。”
“……”
“你们说的没错,另一名死者被大卸八块装在了行李箱里,死状极惨。”
“……有抓到凶手吗?”
“……没有。”
“那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吗?”
季叔叔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奇怪,可能是我问的太多了,没想到季叔叔笑了笑说:“你这刨根问底的样子,和你父母可真是一个样,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死者姓静,男,今年四十六岁,本地人,父母健在,家里排行老二,上有一兄,下有一妹,离过婚,有一个儿子,孩子由女方抚养,死者生前的职业是一名律师,还是个很体面的职业,死者应该是在我们发现前半个月的样子死亡的,因为腐烂的太严重,无法确定准确的死亡时间,当家属来确认死者的时候,两个老人家直接当场晕了过去,他的哥哥又是个病秧子,倒是她的妹妹相对比较冷静,后续的一些手续也都是他妹妹在处理,怎么样小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说出来你别害怕啊,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肢解开来的,确切地说,死者是失血过多而死的,我们也去第一现场调查过了,也证实了这个说法。”
“第一现场是什么样的?”
“就和屠宰场一样,只是牲口变成了人,惨不忍睹。”
“有发现凶手的指纹或是别的线索吗?”(我像一个老练的侦探一般询问)
“根据现场调查,推测凶手是带着塑胶手套行凶的,现场也没发现什么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线索。”
“死者所住的地方没有监控器没,难道没有记录到什么吗?”
“说到着就来气,死者所住的小区监控全是摆设,也不知道物业是干什么吃的。”
“凶手手段怎么残忍,是不是死者是什么仇人啊。”
“我们也问过家属了,可他们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那就证明死者应该是有仇家的,而且这个仇家很可能和这一家都有仇,顺着这个方向调查。”一个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我:“妈妈你在家啊。”
妈妈:“不然呢,是谁给你季叔叔开门的。”
季叔叔:“可是姐,如果有仇家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警方呢?”
妈妈:“那就说明这一家和他们的仇家之间还有些故事,可能有些见不得人,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八成这一家子已经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朝这个方向调查,应该会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