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中的吟诗作对仍在继续,可萧遇书在裴贞依走后,心里总是感觉有一口气.
其实这也是很容易理解,以前爱慕自己的一个女孩,忽然间嫁人了,还嫁了比自己好的人,那放那个男人身上,心里也是会不好受。
萧遇书远远的看着,裴贞依和王洵亲密的样子,又想到裴贞依明丽的容貌,那是越看越觉得王洵这人可恶。
当他看到裴贞依,自将身段,给王洵他们倒茶时,那是更不能忍了,当即向温宪和李正祥两人,指着王洵他们那边道:“温兄、李兄,我看那边那几人,刚刚一直在叫,什么好诗,好诗!不如我们几人过去,会一会他们!”
李正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王洵他们,就向萧遇书说道:“算了吧!他们其中有一位,是家父请的将军,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元嘉,没事的,我们就是去认识一下那几位朋友,温兄你说是不是!”萧遇书拉着温宪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大家,就走过去认识一下吧!”温宪现在也正是得意的时候。
李正祥作为主人,看两人和其他人一脸兴致,也不好打搅众人的雅兴,只好带着众人一起过去了。
王洵发现一大群人,忽然向他四人,所在这个角落围过来,几人都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萧遇书挤出人群首先说道:“四位兄台,本人徐州萧遇书,刚刚我听几位也是在吟诗作对,所以我等特意想过来,认识一下几位!”
温宪也是上前几步说道:“不知几位尊姓大名,我乃是太原的温宪,今年刚刚承蒙圣恩点为进士。”
罗隐听到‘进士’两个字就心烦,当即没好气的道:“我等都是山野村夫,就不报姓名了!”
韦庄本来想回答,但听到罗隐这样说,他也是就没有在说话。
温宪有些尴尬,萧遇书看着王洵他们几人笑着道:“我看诸位都是读书人,可你们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温兄可是温庭云的独子。”
“哼哼!”
罗隐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温八叉的儿子,要说什么就说!”
王洵在一旁听着罗隐说话,打心里觉得罗隐这人,说话还真是傲!
温宪也是一个傲气的人,听完罗隐的话,有些发怒,当即说道:“这位兄台口气这么大,要不我们两比一比!”
“就是,我看几位口气这么大,我们就与你们比一比,输了的罚酒三杯怎么样?”谁都还没有说话,萧遇书倒是率先向罗隐说道。
“比就比,不过三杯酒太少了,三大碗怎么样!”罗隐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道。
温宪直接应道:“好,就这样,作完诗后,我们让元嘉这个主人,来作评!”
李正祥不认识罗隐他们三人,可他是主人,看到这场面,有些想劝和,但看着围观的人,兴致勃勃的模样,只好吩咐下人,找了几个大碗来,放在石桌上,把酒倒满。
王洵和裴贞依退到了一边,兴致勃勃准备看几人斗诗,王洵还在心里暗笑道:这几个人,真是自寻死路啊,跟罗隐、韦庄斗诗!
斗诗开始,萧遇书在他一个朋友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那人先一步事情,邀战了高郁。
高郁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要上,硬着头,跟那人各自以菊花为题,作上了一首,高郁作诗不行,不出意外的落败了,温宪、萧遇书后边的徐州士人,赢了第一场,那是一阵欢呼。
虽然是下午了,可阳光已经比较炎热,围观的姑娘、妇人们,虽然被晒的香汗淋漓,可是没有人离场,都在等着看热闹,她们只是解下腰间的手帕,用手撑起来遮住阳光,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刚刚两首诗的好坏。
韦庄、罗隐见高郁输了,也是不慌张,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
第二名出战的竟然不是萧遇书,王洵觉得有点奇怪,而是另一个徐州的青年文士。
温宪也是看了萧遇书一眼,他原本以为,萧遇书闹这么欢,应该会帮他的,但是温宪完全没想到,萧遇书他竟然不出手。
那青年文士,北京年轻气盛,上了就以竹为题,作了一首诗,讽刺韦庄和罗隐年老,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这次出来是韦庄,他听那青年讽刺他,也是不生气,笑嘻嘻的作了一首‘语松竹’。
庭前芳草绿于袍,场上诗人多如毛。
久病不禁秋寂寞,雨松风竹莫骚骚。
此诗前面两句是反讽那少年,后面两句,就是劝那少年不要欺负老年人意思,
众人听完,那是一阵惊叹,这绝对是一个诗人,该有的水准之作,李正祥当然评韦庄赢了。
温宪看到两边打平,也不慌张,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他淡然向罗隐道:“这位兄台,你选一物为题吧!”
罗隐直接回绝道:“还是你选吧!不然你输了,又怪我选的题,你不擅长,你选什么我都能作!”
温宪看着罗隐张狂的态度,心里十分生气,但他还是强压怒火,对罗隐说道:“那我们就以花为题吧!”
其他人看到罗隐的张狂,也是议论纷纷,都希望温宪,收拾一下,这个张狂的小老头。
温宪微低头沉思了一下,当场作了一首‘杏花’,
团雪上晴梢,红明映碧寥。
店香风起夜,村白雨休朝。
静落犹和蒂,繁开正蔽条。
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
温宪刚刚念完,懂诗的人就已经,叫好起来了。
因为罗隐长得比较丑,好多姑娘妇人,都不喜欢他,现在更是为温宪喝彩了,妇人们群钗摇亦、挥着手帕叫好着,就连韦庄本人,听完温宪的诗句,也是微微点头示好。
听到如此精彩的诗作,很多人都以为,罗隐输定了,温宪也是认为自己应该赢了,可王洵自然是不怎么认为,罗隐是谁?
他是唐末最有名的诗人之一,温宪虽然是温庭筠的儿子,可是王洵后世都没有听过。
王洵目光看向罗隐,只见他不慌不忙,到空地旁边的花坛中,扯了一朵牡丹,放在鼻间,嗅了嗅开始念道:牡丹花!
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
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
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
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这竟然是罗隐的名作‘牡丹花’,众人听完,都不住的在口中念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久久才爆发出叫好的声音,特别是那些李家请来歌姬们,要不是看到罗隐张的丑,而且已经老了,那今晚一定会有人自荐枕席了。
王洵听完后,瞬间感觉自己真是幸运,竟然能听到这首名作的诞生。
温宪听完直接呆了,他没有说话,大度的朝罗隐,拱了拱手,回到了李正祥身旁,输在这种,绝对可以名留千古的诗作上,有什么好说的呢!
“两位诗,都是佳作,不如就打平吧!”
虽然每个人都听得出来,罗隐的诗更胜一筹,但是李正祥作为主人,还是要照顾一下温宪,他作为朝廷钦差的面子。
温宪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这是李正祥给自己面子,所以也是谦虚的,向着罗隐他们三人问道:“不知三位尊姓大名?”
罗隐看温宪谦虚的样子,也是不住隐瞒,向温宪大声回答道:“杭州,罗隐!”
“杜陵,韦庄!”
韦庄也是笑笑,然后回答了温宪。
“扬州,高郁!”高郁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哎呀!原来是罗昭谏,跟韦端己,难怪,难怪!哈哈……”
温宪在长安,当然听说过两人的名字,他说完话,还很开心的,朝两人拱手行礼。
“温兄多礼了!”
两人也是一起向温宪回礼。
听完几人的对话,人群中有听过韦庄和罗隐名声的人,吩咐过来向他们两人问好,也有要文章诗词的,当然也少不了,歌姬过来邀诗邀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