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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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星期天,颜止飞来到陈在天家做客。饭后,付彬打来电话,让陈在天火速赶往西门广场,因为[四大天王]将要在这里切磋交流。如果来的晚了可能就会错过这场千载难逢的[天王之战]。

颜止飞听说后,正合其意,于是就将陈在天打发走了。她这次来陈在天家做客的目的就是想跟陈爸谈谈心,看能不能解开他那块沉重的心结。

“叔叔,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找您谈心的。”颜止飞笑道。

“哦?你想聊些什么?”陈爸微眯起眼,他的左眼是奶白色的,已然瞎了。

“想跟您聊聊生活聊聊人生。”颜止飞道,“我现在才二十岁,就已经有了厌世的情绪,对人生持悲观态度。”

听了颜止飞的这段话,陈爸不禁遥想起自己二十岁时的状态。那时他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生活精彩且美好。那是一段难忘的记忆,只要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会在眼前浮现。

“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陈爸是过来人,他也曾有过厌世的情绪,或许现在依旧。

“我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颜止飞道,“我爷爷四十岁不到就死于X癌,我爸遗传了爷爷的病,三十岁也去世了。我非常害怕自己会有家族遗传病,我曾向妈妈哭述我的担忧,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些什么吗?”颜止飞道,“她说,我不是她们亲生的,我是她们买来的。”

陈爸不禁叹道,“世人的幸福大致一样,悲伤都各不相同。”

“我妈患有高血压,今年发生过两次中风,已经无法再劳作了。”颜止飞道。

“家里的开支怎么办?你的学费?妈妈的医药费?”陈爸道。

“我课余时间做兼职。”颜止飞道。

“兼职的工资应该不多?”陈爸道。

“那要看兼职的是什么工作!我在一家高档的酒吧做业务员,推销酒水。我年轻漂亮,有优势。挣的钱足够养家。”颜止飞道,“这些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陈爸道。

“因为我想听听您的故事?”颜止飞道。

“原来你说的这些是交换条件?”陈爸笑道。

“可以这么理解,但我说的都是真的。”颜止飞道。

“你想知道什么?”陈爸道。

“我听说您曾经是名职业篮球运动员?”颜止飞道。

“是的,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陈爸道。

“您曾经梦想成真过。”颜止飞道。

“是的。”陈爸道。

“梦想成真是最令人幸福的事。”颜止飞道。

“是的。但当梦想照进现实只是昙花一现时,个中滋味谁又能懂呢?”陈爸说,“我只打了十场的职业比赛,我的左眼就被防守的人戳瞎了。之后我便在万般不甘之下放弃了篮球。离开了篮球场,我就是个废物,我没学历,没文化,没技能,还是个残疾人。我什么也做不了!”

颜止飞倾听着陈爸的述说,难以想象他当时的心境。

“就此我无所事事的沉沦了几年,期间还跟小天的妈妈离了婚。”陈爸说,“那时的我,别说小天的妈妈讨厌,就连我自己也讨厌!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您同意跟她离婚,是不想托累她?”颜止飞道。

陈爸点了点头,道,“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不愿她跟着我受委屈——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所以您恨篮球?”颜止飞道。

“我也不知道我对篮球是爱还是恨。”陈爸道,“当你爱的人伤害了你,其实你恨他也是因为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