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她无关

在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校门口边,两位穿戴整洁、表情严肃的校警站在校门两侧。看着一位又一位同学进入校门,像是迎接,迎接着同学们到校学习。他们又承担着“监察”的职责,眼神跟随每位经过的学子,快速扫描其仪容仪表,检查是否符合要求。

校道两旁耸立着高大的梧桐树,梧桐的树叶稀稀疏疏,清晨的阳光透过树缝照射到油亮的柏油路上,留下斑驳。一位位同学从树下经过,模糊的人影被渐渐拉长又缩短,一个个人影互相交织又分离,像是好朋友,又像是陌生人,很是微妙。

时和熙旁若无人地走进班级,路过身边的同学时并没有向他们打招呼,同学们也很有默契,仿若没人经过一般。彼此之间都不熟,所以不会注意旁边的人。时和熙轻车熟路的从后门径直走向最后一排角落里自己的座位。轻轻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下,把书包放进书洞里,紧接着一头栽到课桌上,枕着双手睡了起来。

这是时和熙日常操作了。

虽然现在是紧张的高三阶段,是人生重要的一次冲刺阶段。按照老生常谈的话就是:这是大家改变命运重要的一步,决定之后能够见识到怎样广阔的世界,多彩的生活。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一分就超过几千人。但对于时和熙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没有母亲的生活,没有能够分享快乐、分享琐事的人,这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没有任何意义。关于未来的规划,她是没有的。没有今后想要上的大学,没有对大学生活的向往,更没有对今后人生道路的规划。并没有想要通过学习考取好的大学的打算,整日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想干。看着同学们每天努力奋斗的模样,除了羡慕之外,更多的是觉得索然无味。

来到学校上学,也只是因为父亲的安排。在成年之前她没有太多的自主选择,就听从安排。那个所谓的父亲之所以安排她上学,是为了让他自己面子上过得去,也为了不让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议论,从而影响到合作。等到时和熙成年之后,就不需要再管了。美其名曰: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愿意支持。之后随便找个理由,出国留学或者想出去自己打拼。不管怎样,都能有说辞。这也正合她意,之后就不用再看着他们一家了。

所以在成年之前,时和熙还是依照安排到学校,按点上下学,就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只要好好按照学校的制度行事,不做出格的事,就不会被叫家长。那样就不会被他知道,谁也不麻烦谁,互不干扰,安稳度过这最后的一年。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不想有过多的牵扯,相安无事便好。

在学校里的时和熙像个局外人,和周围的同学显得格格不入。有时候,她就坐着,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老师或是看向它处,眼神不聚焦,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何处。或许飞到了那梧桐树下,想象着在梧桐树下享受阳光的温和,感受风的抚摸。那梧桐树下有着她无尽的思念,有着她珍贵的记忆,那是她无法忘却的,也是最不想遗忘的。

她不会影响其他同学,并且好好的扮演着她学渣的人设。每逢考试,她也只是随便填了选择题,剩下的敷衍写下几句几字。全当不会写,也真的不会。因为她没有听课,她觉得学与不学并没有区别,她不在乎成绩,不在乎考得好与坏。因为没有人会在她取得优异成绩时夸奖她,给她暖暖的的拥抱;没有人会在她考试失利时安慰她,给她做好吃的鼓励她,再也没有。

在班里,她除了睡觉就是游神。从来没有与班里的同学聊天,嬉戏。只是在自己的角落里睡觉、游神。班里的同学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她,也已经习惯了不与她聊天,也只当不存在。其他同学都有三两个圈子,全然没有她在内的圈子。

没什么比习惯的力量更强大。

没有人会主动去找她聊天,没有人会与她相伴而走,没有人会在意她。但她不在乎,与她无关。

老师也不会找她聊聊、谈谈心。成绩怎么没能提高?试卷怎么不认真写呢?怎么上课睡觉、不认真听讲啊?怎么不和同学们玩啊?不会,老师不会。她已成了老师不管不关心的一类学生,认为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不管怎么做都无可厚非。但这也与她无关。

这一切,她都不在乎。能令她在乎的,早已随风而逝,早已不存于世间。

她就这样活着,游游荡荡,随风而来,随风而去。对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乎,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再有期待。也不会期待自己的未来还可以这样或那样的美好、精彩、快乐。任世界如何变幻,都影响不到她,也与她无关。

在学校时,她整日不是睡觉就是游神。从上午到下午,从白天睡到黑夜。思绪不是飞到那梧桐树下,就是那遥远的梦乡。每次放学都是睡到同学们都走完了,才悠悠起身。而这时候,教学楼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人,夜幕也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