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见楚王 木匠比赛初赛

公输一刚坐下,说跟卞和说吴茜姑娘明天会来向他学习雕刻技术。他已经替卞和答应了,问他成不。卞和笑笑,也答应了。小白瓜呱呱鸟语:“真是奇怪。你都答应了,别人推脱吗?”

等正式木匠初赛的几天里,吴茜天天都向卞和学习石雕技艺。大家的关系处理的十分愉快。这几天里,吴茜与卞和相互生了爱慕之情。

木匠初赛第一日,辰时一刻。万里蓝空,偶尔几朵白云飘过。

严格意义讲,楚国还在建设期,此时的楚都是楚国最需要建设的城池之一。现在楚国都城,要比其他诸侯国的都城规模小很多、差很多。和其他大诸侯国的大城相比,顶多只相当于一个中型的待开发城池。当今的楚厉王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都城,考虑更多的是楚国发展的需要。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次的木匠大赛。

公输一与其他参赛的木匠来到了比赛用的校场。由于比赛不允许观摩,卞和没有跟来。后天为了不影响吴茜与卞和交流石雕技艺,带着小白瓜在校场外等公输一的比赛消息。

楚国目前的都城规模虽然很小,可这个校场却绝不含糊。一百五十木匠师进去,只不过占了校场的一角。要知道这可是国都五千驻军专用的训练校场。它可说是整个楚都最大的空地了。

木匠师比赛被安排在了校场入口处的东角。每木匠师被安排了一张木桌、一把木椅。木桌、木椅坐北朝南。这些木桌、木椅最前方临时立双柱柱带中间拉布幅。布幅上写有“匠帅比武”四个大字,正是这此大赛的名字。布幅下有一个铜锣和一张长桌、一把椅子。

木桌每一十五张一排,共二十排。公输一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在第四排从右至左数第八张桌子前坐下。陆陆续续的有木匠师被兵士们安排到指定的桌子坐下。公输一赫然发现杜少竟然也参加了这此比赛。他被安排在第一排右第一张桌子的位置。杜少远远的也看到了公输一,两人都没作声。

辰时二刻。杜少的父亲工尹杜大人及两名随从、两名士兵,来到了“匠帅比武”条幅下。工尹杜大人坐在长桌后的椅子上。他的两名随从站在身后,两名士兵则各站在立柱旁。

工尹杜大人冲右边的张随从点了点头,说:“开始吧。”

张随从会意,敲了一下铜锣。咣的一声,张随从朗声道:“匠帅比武,开始了。首先清点比武人数,点名官!”应声上来一名,负责安排座位士兵回答道:“报。所有参赛的三百名木匠师均已到齐!”然后退后,站在一侧。张随从俯首向杜大人说:“报工尹大人。清点人数完毕,所有参赛人员均已到齐。请您宣布此次匠帅比武开始!”张随从退回到他原来站在工尹大人的位置。

杜大人说道:“现在我宣布匠帅比武开始!本次比武旨在挑选优秀的木匠师,领导都城的建设。请各位木匠师好好发挥,争取优异的成绩,为国家的建设做贡献。获得好成绩的木匠师,要深体此次比武的不易。在以后的领导木工建设的工作中,好好表现。下面宣布一下,初赛第一天的比赛项目。”

杜大人向左侧的胡随从示意。胡随从上前一步,朗声说道:“今天的比赛项目为:木材鉴别。等会各位木匠师,会得到一袋装有三斤木屑的袋子以及三个空布袋。这三斤木屑实为三种一斤不同木材木屑混合而成。请大家将木屑分类装到空布袋里。同时,在空布袋上写下该种木材的名字。完成后,即可离开,我们自会按排人员核对。比赛限时三炷香的时间,由工尹大人宣布开始与结束。”

讲完这些,胡随从俯首向杜大人说:“启禀大人,今天比赛项目宣布完毕。”杜大人举起右手一挥道:“两位下去安排比赛吧。”

两位随从领命安排士兵,发放比赛用木屑与布袋。不一会儿,三百名木匠师都领到自己的木屑布袋与空布袋。有士兵拿来插有三支香的香炉,放到工尹大人的长桌上。安排完这些张随从回到了杜大人身侧。胡随从来到香炉旁,向杜大人低语:“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杜大人宣布:“匠帅比武大赛,第一天初赛开始!”胡随从上前点燃了香炉中的一根香。各位木匠师马上开始分类起来。

这个项目看似考验木匠师鉴别木材的能力,其实不然。要知道来参加比赛的木匠师,都有九年以上的木工经验。对于鉴别木材都是想当熟悉的。其中更多的奥妙在木屑上。给三块一尺的原木别说是木匠师,估计木匠学徒都能马上分辨出来。使用木屑更多是考验木匠师的细心程度,限三柱香的时间无异加大了难度。而且这道题目,还不是那么简单。这三斤木屑中另有蹊跷。三斤木屑说是三种木屑,实则有五种木屑。其中两种木屑,一种在三斤木屑中含有十片左右,一种仅含有一片。另外,各前后左右邻桌的木匠师,领到的五种木屑种类也不相同。工尹杜大人认为出这道题就能淘汰一半木匠师。初赛后两天的题,实为预留的。

一支香烧完,胡随丛点燃第二枝香。此时,已经有十来位木匠师分完离开了。每一位木匠师离开,都有一名士兵上前登记。而后有一名平民打扮的老者,根据完成先后顺序去检查桌子上的布袋。这位老者可不简单,他正是工尹府里最出色的木匠大师——穆玉子。是本次比赛的评审之一。本次比赛的几道考题,可都是他与工尹大人商量着出的。穆玉子边检查边摇头,显然前面走的这十来位木匠师都没有答好这题。

工尹杜大人远远的看穆玉子摇头,暗自得意。知道自己让多加两种几片木屑的建议,已经出了效果。原本穆玉子设计这题时,题目只是三斤木屑三种木材。

穆玉子检查完第十个完成分类的桌子,暗暗叹息。前面最先完成的十人,竟都没挑出仅有的十几片木屑。能够这么快完成,说明都是眼明手快的好手,却都在那几片木屑上马虎了。穆玉子对杜大人后来的这“加料”招数,实在有点不敢苟同。要知道一般鉴定木料,那有鉴定木屑片的。如此做法,哪里是在考验木匠手艺啊?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公输一此时也挑选完了木屑,分好了袋子。作为鲁国公输家最优秀的年青木匠师,他没有受到影响。五种木屑都分出来了。他将比较多的十片左右的木屑,放入先前将三斤木屑的袋子,这样就装了四袋。将四个袋子上写好木材的名字。而最后那一片木屑则压到一袋木屑的下面,名字写在木桌上。公输一没有疑惑,他自己对十分的信心。他确定有五种木屑,要知道他可是反复检查了五遍。否则,他肯定是第一位完成分类的人。他很奇怪,这种仅为一片的木屑是怎么得来的?公输一没有急于离开,他想看看大家的情况。

说句实在话,穆玉子还是很照顾同行的。这一片木屑虽小,却应该很好辨认。因为这一片每袋都相同的木屑,是木材中极为难得的紫檀木屑。紫檀木又称“青龙木”,它是难得的硬木,质地硬重、放在水中即会沉下的特性。紫檀木稀有之极,穆玉子也是由于为楚王制作一木雕艺品才得了五寸紫檀木。穆玉子可说是个木痴,将木雕剩下的一点点紫檀木边料收藏了起来。当时他的想法,就是留在给弟子教导辨认紫檀木料之用的。

此次比武,他为了让参加者易于辨认,特别将自己留下的最大两块紫檀木木艺作品留下的木屑放入其中。紫檀木异常沉重即便因为它比较稀有,有些木匠平常根本接触不到,更别提认出它的名字啦。但由于它的特点,还是很好从众多木屑找出来的。而且这次题目,写出三种木材的名字就够了。这两种十几片木屑只要分辨出来就行,它们的名字不是考点。

公输一等了一小会儿,看看周围。他发现左右,好像都有一片紫檀木屑。他左手的一位木匠师,将其出直接就扔掉了。而右手那位显然是大意没发现,混在一堆梨木中了。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公输一不好再多等下去,就起身离开了校场。

公输一出了校场见到后天,把情况简单和疑惑向后天说了一下。后天拍拍公输一肩头,表示不用担心,好好等待明天的考试。公输一点头应是,两人一鸟高高兴兴的返回客栈。路上后天与公输一怕干扰卞和与吴茜姑娘在客栈交流石雕技艺。两人一鸟特意四处逛了一下,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才回楚苑客栈。

木匠初赛第二日。这一日卞和、后天、吴茜、小白瓜都来到校场口等待公输一的消息。

校场内的布置与第一天相同。公输一依然被一名士兵带领到他第一天参赛的座位坐下。杜少比他先到,两人一样没有作声。众参赛木匠陆陆续续到齐。

与前一日不同,杜少的父亲工尹大人没来。他父亲的胡随从站“匠帅比武”布幅下的空椅子左边。

辰时二刻,胡随从朗敲了一下铜锣,朗说道:“匠帅比武大赛今天举行初赛第二天。首先,我公布一下第一天初赛后淘汰的工匠师名单。点到名字的木匠师请离开。名单为:牛二壮……”胡随从不紧不慢的报出了一百五十个名字。

报完淘汰名单,胡随从略停顿了一下。他等淘汰的工匠师都走出校场,才继续说道:“我这里提一下,其实第一天初赛真正合格的工匠师不足一百名!不合格但留下来的,是以优先选出木料为标准而留下的。不合格但留下来的木匠师,我就不提名字了。这里提醒一下,请大家留心下面的比赛。同时,由于已经筛选出精选赛的参赛者。所以,今天和明天的比赛项目将不举行。后天辰时一刻,请大家养足精神来参加比赛。”

“哦,今天不比了。不知道真实成绩如何。”“不管他,反正我参加下次比赛了。”一些木匠师陆陆续续出来,其中不乏相熟的木匠师相互议论着。

卞和等人在人群中找到公输一迎上去。卞和抢先问道:“怎么才进去就出来了。”公输一答道:“第一天比赛就淘汰了一百五十人。初赛这两天的比赛不进行了。后天直接进行精选期。”后天点头道:“那回去吧。”几人转身就走。

“公输一,你是初赛第一名!”杜少从人群中找到公输一等人朗声说。卞和转身看向公输一说道:“又是你?!又想打赌?”

杜少摆摆手,说:“这次,我是受父亲大人的指挥。邀请公输一、卞和、吴茜,做我工尹杜府的食客。”

卞和挠挠头说:“啊?食客?”吴茜一皱眉说道:“不去!我们活得很好,不用你杜府养着。”公输一说道:“我知道你成功晋级了。希望能在这次木匠大赛中较量一下。”

后天在一旁默不作声。说实话,后天挺想答应杜少的。原因是做了工尹府的食客,大大增加了见楚王的机会。工尹一职毕竟是掌管百工的大官。而公输一此次参加“匠帅比武”,不一定可以拿到前三名。可他见兄弟们都不是很赞成的样子,也不好多发表意见。

杜少挽留说:“说实在的,我很是佩服卞和与公输一兄弟的技艺。卞和兄的石雕技艺,可谓是神乎其技。而公输一兄弟这次木屑鉴别,居然连木屑的原产地也写的出来。其在木工上技艺,真是非比寻常。作为我们工尹府的食客,可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的。不说别的,以后各位不必为稀有的木料、石料发愁了。”

杜少这话说的很诱个。优秀的木匠师、石雕师也许不会在意身上穿什么、自己吃什么,但这稀有的木料、石料确实他们梦寐以求的。杜少家中很多食客、幕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加入工尹杜府的。

吴茜一阵烦躁,说:“谁稀罕!你家的木料、石料!烦人,都说了不去!”吴茜对杜少屡次三番的死缠烂打,实在是生了厌恶情绪。卞和与吴茜这几天俨然如一对情侣般,自然是顺着吴茜的话说:“对。你很烦人。我们不去!”说完一拉吴茜手,就走了。公输一与后天看这两人走了,也跟着走了。

杜少好不气愤。他边走边嚷嚷自语:“鬼人、死人!我杜少好心好意邀请你们去家里享受。居然不领情!见过怪的,没见过这么怪的。我家不好吗?田黄石、羊脂玉、沉香木,你们有吗?你们这些二百五、土木匠……”他这一气,可谓气昏了头。

杜少一路昏走,竟然走错了路,走入一无人的死胡同中。杜少自语:“噫,我怎么走到这里啦。这个胡同怎么没有来过啊?”杜少在楚都生活多年,楚都的大街小巷无一不熟。此时他却来到了一个,他所不熟悉的死胡同。

“这是嗔念巷。”随着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这条死胡同暗了起来。此时不过是早上辰时三刻,四周本应该明亮如镜。可这被称为嗔念巷的地方,竟然暗如子时黑夜。

杜少气语道:“什么鬼人,讨厌,出来!”阴沉的声音,缓缓的回答:“继续……继续。此巷,仍对讨厌的过分偏执之气而成。你嗔心越强,此巷越长。”

杜少怒言:“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可不怕!”说完,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中至小佩戴的驱邪灵玉。阴沉的声音:“我不是鬼、也不是神。我是嗔念巷的嗔念魔。嗔念成巷,巷成我身。你不用摸怀中的驱邪灵玉。我不是邪,我是嗔。只要心中有嗔,这玉就对我无效、对嗔念巷无效。”

杜少气愤的说:“一条小巷也来跟我作对!让我出去!让我回家!”嗔念魔阴沉的说:“让你回家。不过回家前你要知道一件事。”杜少耐不性子的说:“什么事!快说!”嗔念魔说:“卞和比你强!那一点都比强!不仅仅是石雕水平,他更有一块你没有宝石!”

杜少急问:“天下还有我工尹府,收藏不到的宝石?”嗔念魔说:“是的。那块宝石名曰,凤栖石!是当今楚国第一石!”杜少生气的说:“这不可能!我工尹府掌管楚之百工,收尽楚国万石。哪有什么凤栖石?没听说过!”

嗔念魔阴笑道:“哈哈。卞和是有的,你就没有。你想要吗?想要吗?……”说着一股浓郁的黑气笼罩杜少。被黑气笼罩的杜少发出声音:“想。他有的,我都要有!我还要他生不如死!”嗔念魔阴笑说:“好的。我可以达成你愿望。摔碎你的驱邪灵玉,让我来带替它。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会拥有嗔念的力量!无比的力量!”

从笼罩着杜少的黑气雾团掉出一块宝玉,正是至小佩戴的驱邪灵玉。杜少一进嗔念巷内没有马上被嗔念魔蒙蔽,正是因为这块驱邪灵玉。因此嗔念魔只引诱导杜少,让杜少自己摔碎的宝玉。宝玉一碎,嗔念魔马上控制了杜少的身体。此时杜少已经成为了嗔念魔的傀儡。

被嗔念魔附体的杜少阴笑道:“哈哈。天帝你想让凤栖石帮助楚王?!那有这么容易。我嗔念魔虽然不能接近凤栖石,但却可以进入凡人的心。我嗔念魔绝不让凤栖石落到楚王收里!”说完,只见杜少全身黑气外放,迅速的涌遍整个嗔念巷。接着黑气又全缩入杜少身内,随着黑气收缩整个嗔念巷也收入了他的体内。杜少眼露暗光的向工尹杜府走去。

工尹杜府,掌管百工的官宅,可说是楚都少有的几个大型宅院。工尹府的建造规格,也就是比楚王帝王府低上一个档次。工尹杜大人正在书房里看着书。杜少推开门走了进去。杜大人放下手中的书,看自己儿子走了进来就问:“孩子有事吗?”

嗔念魔附体的杜少,默不作声的走到杜大人面前,一拉杜大人的手说:“我是嗔念,我是嗔念……”边说边生出一团黑气笼罩杜大人。随着黑气涌入杜大人体内,嗔念魔转入了杜大人身体里,杜少一阵虚脱晕倒到地上。嗔念魔附体的杜大人将晕倒在地的杜少抱起,放到书房里的卧床上。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杜少醒来,揉搓一下朦胧的双眼。嗔念魔杜大人说道:“孩子你醒了?”杜少仰头望向自己你父亲,说:“父亲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走到了从未去过的一个死胡同。”嗔念魔杜大人说:“那是你的一个梦。刚刚你回家来我的书房看书,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就睡着了。我看你还有些累,再回你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吧。”杜少应声:“哦。”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黑黑的天空,蕴藏着无数法则。点点的星辰,透露着无数奥妙。人们总是想通过黑夜星辰参透人生法则,以求心想事成。可人生有无限可能,没有人可以看透。没有人可看透,是不是代表可以不看、不参。当然不是!我们要不断努力,去破解那无法破解的事物。此时此刻就有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情,这人就是甘智。

“不用再观星了,确有魔星。”甘智身后走出一个人。此人衣着打扮与甘智如出一辙,就连相貌也有八九分相似,看年纪要比甘智大了不少。这人正是甘智的哥哥——甘星。

甘智看着哥哥说:“星哥。你也看出来了。”甘星点点头:“魔星入世,世间必有风波。你我观星之人,不能改变天运。却可尽点人力,你与我共摆一个祈福星阵。或许,能阻止一下。”甘智说:“我们摆的祈福星阵,顶多能延迟魔星七七四十九天入世。而且,会减少主阵之人的寿元,这又何必?”

甘星朗声大笑:“人生有无限可能。寿元也是一种可能。尽我之力,无憾而已!由我来主阵,你协助我,完成便了。”说完甘星马上开始在四周三丈方圆范围刻划法阵。甘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甘星,只得从旁辅助甘星。

甘星的祈福星阵按照春分时二十八宿星辰的位置刻划。先定星辰位置,然后在星辰间划上特殊的连线。甘智所做的是帮助甘星定准二十八宿星辰的位置。而甘星作为主阵之人,主要就是刻划星辰之间的线。星辰间的连线,都有它独有的作用。

转眼之间,祈福星阵刻划完毕。甘星站在祈福星阵正中央。甘智退在一旁,虚划北斗七星线,一指甘星。甘星周身顿时发出弱弱的荧光,轻语一声:“祈福星天,福赐大地。”说完两手并拢互握,左右手食指、中指伸出高举过头。地上星阵与甘星同时发光,光芒射向天空。光芒射出过后,甘星身上光芒与整个星阵消失不见。

甘智赶忙上前关心的说:“哥,你感觉怎么样?”甘星笑笑回答:“还好。七年寿元,换楚国四十九天安宁也算值了。你看魔星已经暗了不少。”甘智苦笑:“四十九天之后又该如何呢?”

甘星略做思量说道:“东去百里有一座凤凰山。有传言说我楚国的祥瑞神兽——火凤藏身于此山。你我或许应该去那里瞧瞧,或能解开此劫。”甘智点头应道:“也只能如此了。事不迟宜,我们明天就动身!”甘星与甘智商量完毕,回去休息了。

再说这工尹杜府内沉睡中的嗔念魔杜大人,周身忽然闪动祈福星阵。体内象征嗔念魔的黑气,随即一紧。黑气由遍布全身经络收为一团,藏于心脏位置。

很显然祈福星阵已经发挥了作用。七七四十九天内杜大人将一如往昔,不受嗔念魔的控制。嗔念魔不甘的道:“天上二十八宿,何时能在人间布星阵?难道楚国有人通仙术,想用星阵困住我?哼,此等星阵仅能困困我而已,没多大神通!我们走着瞧吧!”

第二天清晨。吴茜带着一块直径一尺多的叶蜡石,来到了卞和三人住的客房。

客房没有关。吴茜径直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兴奋的说:“小和,我今天带来了块好材料!”卞和忙道:“是吗?看看。”

公输一笑着说:“小茜姑娘,今天好早。”吴茜应了声:“嗯,早。”后天一看吴茜来了,一拉公输一说:“一一听说在东边市场,有一根上好的沉香红木。一一我们瞧瞧新鲜去!”公输一点头说:“好,沉香红木好难的。我们去看看。卞和你交小茜姑娘研究石雕吧。”同后天一起出去了。小白瓜跳飞到窗台上回了两次头,鸟语:“小茜姑娘。我,不看。我,不看。”

吴茜把叶蜡石放到房间里的桌子上,说到:“看看怎么样?”卞和取出工具拉椅子坐下,左瞧瞧右敲敲。吴茜见卞和瞧了有一段时间,开口说:“这块石料好吗?”

卞和问说:“你从哪里得来的?”吴茜回答说:“昨天下午,去南市淘的。当时外面有层石皮不显眼。我看石料适于雕刻不错!”卞和回答说:“嗯。是很适合雕刻的石料。不过,不算珍贵或稀有的石料很普通。”吴茜说:“嗯。我就是觉得适合雕刻。不过,色泽品相上差了点。小和,就用我一老学不会的那种手法雕个大山鹰吧。上次可以在天上盘旋的那种。”

卞和笑说:“你学不会的手法好几种呢,你说哪种啊?做山鹰这个还小了点。石料颜色不纯,做山鹰卖不出好价钱的。做个雁鸟还行,杂色点也没关系。”

吴茜说:“你怎么只记得钱啊。你给我做的几个作品,我都自己收藏着呢。随便你用什么手法,就做雁鸟总行了吧。”卞和讷讷的,挠挠头说:“哦,要钱吃饭啊。老要我雕,多多少少给点好处嘛?”吴茜俏脸一笑,轻声说:“有,等会给你。”卞和高兴的说:“这才对嘛。嗯,那我就开始啦。”

卞和屏息静气、神思集中。此时他要做就是在脑海形成雁鸟大形,然后在石料上凿出粗坯。凿粗坯从上到下、从前至后、由表及里、由浅入深。雕刻是减法,一刀下去多少都很有讲究。原则是宁厚留、不凿深。约摸两三刻时间,卞和完成了雕凿粗坯。

吴茜为卞和擦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拍拍手说:“呵呵,粗坯凿的又快、又好。”卞和没有讲话向吴茜点点头,然后又埋头雕刻起来。有说认真的男人最让女人心动,不知道这样话对不对。吴茜看着卞和认真雕刻的样子,不由得生出一股由衷的爱慕之心。

卞和小心翼翼雕掘着眼前的雁鸟粗坯。卞和心中所想的石雕雁鸟形象,实为他在荆山上经常看见的鸿雁。山神荆鸿就是荆山上此种鸿雁,经过千年修炼而成。长年在荆山采石的卞石,对这种鸿雁印象很深。对其的了解程度,远远超过了上次与杜少比试石雕的白乌鸦。尽管现在小白瓜与卞和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可又哪里有长年采石闲空时,仰望天际就看到的荆山鸿雁,来的深刻。细坯的工作,持续了约摸半个时辰。此时,一块不错的石雕玄品俨然已成。

除了,鸟类灵品石雕的活睛、动翼之术,卞和还加入落爪之术。

所谓落爪之术,可不仅仅是对鸟类石雕的爪进行类似动翼之术的雕刻,还有对鸟类石雕重心的把握。完成此术若是将其抛空盘旋,可就不会落个摔碎的结果了。此术一成石雕鸿雁抛空盘旋只要不是落到硬岩、峭壁之上,绝对是“安全着陆”。当然,如果降落次数过多,爪部毁损那是另当别论。这落爪之术远成难度很高。卞和一般也就能雕刻好活动腿爪,这把握石雕重心更多的时候要靠运气。主要原因,是因为看不出石料内部密度情况。有的石料内部稀疏不一,光凭肉眼无法判断好重心。更何况雕琢之中对石料不同部位的雕减,也影响了重心的变化。

当然上好石料内部几乎没有什么稀疏,从某种程度上提高了玄品石雕的成品率。难道不能在完成全部雕刻之后,根据盘旋落地情况再略做雕琢从而调整重心完成落爪之术吗?当然可以,但前提是重心找得不是很准,盘旋落地不会摔碎或者破损。当前的卞和一没有一套判断石料重心的好方法,二不是富豪、财主能够收集到品质上好的石料。运气成为他全部完成落爪之术的唯一可能。他有一种感觉,今天他的运气就相当不错!也许是因为,吴茜在身边心情好的缘故吧。其实好心情就是好运气的开始!修光、打磨、刻羽毛,后面工序卞和一气呵成。玄品级别的鸿雁石雕就这样完成了。

吴茜一脸兴奋的赞叹:“真漂亮。给它取个名字吧?”

卞和反问:“哦,就是石雕鸿雁取啥名字?”吴茜不解的说:“嗯?精品以上的石雕作品都有自己的名字。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看你这件石雕作品至少也是灵品级别吧。”卞和点点头说:“哦,应该算的上是玄品。应该能做到风起不落、落而不坏的境界。”吴茜接说:“啊?那不是可以飞吗?应该算是神品吧。”

卞和肯定的说:“不算神品,所谓神品有魂。神品出世,必有天之异象赋魂于器。此作虽好,却没异象伴生,只能算是玄品。不过若有好的机缘玄品也可受魂化神,晋升成为神品。”

吴茜眨眨眼睛,说:“真的吗?那就叫它为雁神雕。说不好会受雁神赐魂,化为神品呢。”

卞和看着吴茜,双手一摊说:“呵呵,好的。就叫雁神雕,这雁神雕做好了,你答应的好处呢?多少给点吧,哈哈。”吴茜俏脸微红,俏脸一伸亲了卞和一下。

说来也巧吴茜亲卞和,正好撞到后天与公输一回来。“啊,我还有事。公输兄,我们走。”后天赶紧拉公输一。吴茜见大家看见,十分害羞起来夺门而出。出门前低语:“我走了。”小白瓜此时也飞进来,鸟语:“走啥。小俩口正常的。”

后天与公输一见吴茜走了,就回到客房。卞和被吴茜亲呆了,一时竟然没缓过神。后天拍了拍卞和的后背,笑着说:“行了,人都走了。要么追出,要么等一下次机会。发什么呆。”卞和满脸通红,一下幸福的晕倒。

匠帅比武精选赛,第一天,辰时一刻。

校场内的布置与前几日相同。公输一在老座位坐下。不远处的杜少还是比公输一先到。不过,他比往日更加冷漠,头甚至都没有回过一下。其他参赛木匠也都到齐了。杜大人落座,胡、张两位随从分左、右站好。

杜大人向张随从点了点头,说:“开始吧。”

张随从上前敲了一下铜锣,朗声道:“匠帅比武精选赛开始。首先清点人数,点名官!”点名官上来回答:“一百五十名木匠师均已到齐!”然后退后,站在一侧。张随从俯首向杜大人说:“工尹大人。人数已齐,可以开始比赛。”张随从退回原位。杜大人嗯了一声,然后说:“小胡,你宣布一下今天的比赛项目。”

胡随从上前一步,高声说:“今天的比赛项目为:雕花长桌制作。待会将有发料官为各位发放雕花长桌所需的材料,并且只能用指定材料完成。凡发现使用非参赛材料,视为无效参赛。雕花长桌不要求上漆,但必须在戌时之前完工。校场提供免费军餐,也可出场自行解决。比赛成绩根据制成先后、雕花、结实程度等,进行综合评定。最后评定会由工尹大人、木匠大师穆玉子、书画大师陈谷子,一同评定保证公证。”宣布完毕,胡随从退到杜大人身后说:“大人,我宣布完了。”

这时,杜大人心口处嗔念魔忽然发作。杜大人只觉心口一阵紧痛,头上冷汗直冒。杜大人捂着心口说:“嗯。下面的事你们安排吧。你两人好好监督。反正今天也不评定成绩。我……我有点不适,下去休息一下。”说完自捂心口,起身就往校场外走。胡、张两位随从马点头应是,同时关心的说:“大人,要不要我们陪您。”

杜大人摆了摆右手,忙说:“不必、不必!你们安排好下面的事。”胡、张两人应声是,一起下去安排发放雕花长桌材料事宜。

杜大人快步走出校场,不理轿夫直接冲入自己的轿子。然后,对外面的轿夫急匆匆的说:“快快回府!”轿夫忙抬起轿子,快步向工尹杜府跑去。杜大人在轿中紧握胸口。若撩开他的衣服,会看到此时他的心口泛出一块碗口大的黑印。这块黑印正是嗔念魔所至。嗔念魔此时发作,难道是因为公输一知道凤栖石的下落?又或者仅是一种巧合……

匠帅比武正在紧张的进行中。

公输一在制作前观察了一下,这次大家雕花长桌的材料都是相同的。提供的木料都是松木,松木份量充足有余。从下料到制作,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公输一也不敢多观察其他参赛人的情况,开始了自己的打造长桌工作。

后天与卞和在校场外的大树下蹲坐约摸一个多时辰。卞和有点奇怪的问:“这次怎么比这么久啊?”后天回应说:“是啊。前两次都比赛时间都很短。这次时间确实长好多。”

小白瓜从卞和右肩上飞到两人面前的地上。跺着爪子、挥着翅膀一阵比划,意思说它飞进去看看,回来向他们汇报。

多日相处小白瓜已经很明白自己说话他们听不懂了。已经习惯用比划,而不是用自己的鸟语表达。它比划的样子非常可爱,大家都很喜欢见到它比划。

卞和点点头笑说:“呵呵。知道了,你代我们看看。”小白瓜点点头,呱叫一声飞向校场。后天拍拍卞和的肩膀说:“你收了只好鸟。”卞和回答说:“它还是很喜欢你哦。”

小白瓜飞入校场,只见一百五十名工匠师忙着打造长桌。它在人丛中找到公输一。只见公输一此时赤裸着两只胳膊紧张的制作着一块桌板。今天天气算得上热,此时的公输一汗水如黄豆般下落着。小白瓜飞上前去,用翅膀为他扇扇凉风。公输一冲他笑笑,低头继续忙碌。

小白瓜见公输一忙碌的很,也多打挠他。用翅膀扇扇凉风后,飞出校场给卞和他们报信。来到卞和、后天面前,它又是一阵比划。这次比划有点复杂。它拣根小树枝比划了好大一阵。

卞和与后天看着直乐,两人时不时猜测一番。卞和说:“是在做木椅?”小白瓜摇摇头。后天说:“是在做木床?”小白瓜摇摇头。卞和说:“是在做厨柜?”小白瓜摇摇头。后天说:“是在做书柜?”小白瓜摇摇头……

卞和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是在做桌子。”小白瓜连连点头,呱的叫了一声,拍拍胸口,飞到了两人乘凉的树枝上。往树干上一靠,挥翅膀摸摸头上的草。

小白瓜鸟语:“算是交待清楚了。语言代沟!啥时才能沟通无极限啊?小草兄。”头上的小草,草尖一点它的白头。与它精神交流道:“鸟语花香,敬请期待!”小白爪叫苦说:“草兄,就让我开口说话不行啊?”小草说:“‘我是一颗小小小小草,怎么飞也飞不高’难道忘了?变成人说话不就得了!”小白瓜说:“可那只有一炷香时间,给长点成不……”小草厉语说:“不行!”小白瓜积极争取道:“就长一点点,好不?”小草……

中午吃饭的时候,公输一怕卞和、后天等着不吃午饭,特地出来了一趟。卞和与后天见到公输一出来,立刻迎上前去。卞和先开口问道:“一一,情况怎么样?我知道你在制作木桌。”后天也恳切的看着公输一。只有小白瓜还在树枝上悠闲。

公输一点点头,说:“嗯,是比赛雕花长桌。比赛限时至戌时结束。我想尽量做好点,差不多也到那个时辰才能出来。话说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比赛木桌的?”卞和指指树枝上的小白瓜,笑笑说:“白色乌鸦嘴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认真做好,别误了时间哦。”公输一用力拍了一下卞和的肩膀,朗声说:“放心吧。你要对我有信心。走,去罗记面摊吃豆腐圆子去。”卞和笑说:“还去吃牛肉米粉吧,豆腐圆子哪能吃饱啊?”后天朗声说:“加两根油条就吃饱了。罗记的豆腐圆子很好吃的。”卞和答说:“走三条街好吧,随便找个面摊吃点得了。”公输一说:“嗯,那也成。后天你说呢?”后天说:“随你吧,今天你比赛就近比较好。”

三人边说边走,小白瓜也跟着。他们在附近找了个面摊吃面。吃完面,公输一让卞和、后天先回客栈。自己去校场继续参加比赛。

尽管参赛的有一百五十名木匠师,但每个木匠师制作的雕花长桌样式都不同。因为能够进入精选赛的木匠师,都是各有所长、手下无虚的。公输一制作的雕花长桌,叫作七巧玲珑百花桌。校场上制作玲珑百花桌的木匠师,也有一些。他们的区别在雕琢的百花造型上。

公输一制作的七巧玲珑百花桌,贵在七巧。我们知道有七巧桌,由一件正方形桌面、一件平行四边形桌面和五件三角形桌面的几子组合而成。这种七巧妙在可以拼出很多造型,适应于不同的情况。

而公输一的七巧玲珑百花桌并非此种七巧桌。他制作的七巧玲珑百花桌,乃是玲珑百花上的七巧。妙夺天工作七巧,精巧细微就玲珑。群艳怒放成百花,百花盛开成奇桌。上面几句,说的就是公输一的七巧玲珑百花桌。玲珑百花如何七巧呢?原来公输一雕出在木桌上的百花不仅仅是玲珑可爱。更妙的是拍一下此桌会见到雕花轻颤,桌中花枝竟如活的一般。就如卞和的活睛之术可让石鸟眼动如真一般。如果用庸品、凡品、良品、上品、精品、极品、灵品、玄品、神品九品来定义公输一制作的七巧玲珑百花桌。他制作的桌子至少也应为灵品。环目四周其他木匠师制作的雕花长桌也就精品而已,此场比赛公输一定胜无疑。

戌时约差三刻时,公输一顺利完成了七巧玲珑百花桌。欣赏了一下他的作品,公输一带着一份满足回楚苑客栈休息。

深夜,工尹杜府书房内。穆玉子恭敬的站在杜大人书桌对面。

杜大人开口说:“时已至深夜,穆玉子大师到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吗?”穆玉子回答说:“深夜本不该打挠大人,而且听说大人早上监督比赛时身体不适就不应该打挠了。不知道大人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杜大人挥了挥手,然后微微一笑说:“我身体还好,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穆玉子忙说:“小人今日见到一件比武作品。想这比武第一名非他莫属!特来禀告,大人。”

杜大人应说:“比武精选之赛,才刚刚开始。这第一之说,从何说起?难道小儿,制作出让大师还折服的作品了。小儿虽然技艺超群进三甲已是定数,但这第一之说怕是早了。”穆玉子谦恭的说:“另公子确实有进三甲之实力,但我说的不是令爱。”

杜大人带点意外的问:“哦?那是哪一位木匠师?我看过此次进入精选赛的木匠师名单,并无当世成名的木匠大师参赛。若不是我那孩儿或是成名的木工大师,我实在想不出哪位能令穆玉子大师如此兴奋的?”

原来杜少在木匠技艺上也是非同小可的。杜大人此次让他的儿子参加比赛,大有提拔自己儿子的意思。当然,杜大人并没有在参赛中给儿子什么提示。他对自己儿子的能力,很有信心。作为掌管百工的首府,杜大人自儿子小时就给予了最大力量的培养。府中优秀一点的食客,无一人不教导过这位杜公子。而且杜少天性聪颖,学什么都有模有样。如此下去,杜少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工尹。

穆玉子回答:“鲁国公输家——公输一。他今天制作的木桌,可说是当今楚国无双之桌。”

杜大人皱了皱眉头:“何来此说?”穆玉子接着说:“明日大人有空同我一睹此桌,便即明白。小人穷于词汇来形容此桌之妙。”杜大人点点头说:“那好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你回去休息去吧。明天,我自会与大师一同观看。”穆玉子向杜大人施礼告退。

看着穆玉子离开,杜大人笑笑自语道:“这个穆玉子真是个响木鱼。这么晚了,就为看到一张好桌子来响。木鱼啊,木迂啊……”

匠帅比武精选赛,第二天,辰时一刻,匠帅比武大赛校场。

杜大人依然让胡随从宣布了比赛项目。只听胡随从宣布道:“今天的比赛项目为:木雕摆件。待会将有发料官为各位发放木雕摆件所需的木料,并且只能用指定材料完成。凡发现使用非参赛材料,视为无效参赛。木雕摆件不要求上漆,限时两个时辰。校场提供免费军餐,也可出场自行解决。比赛成绩根据制成先后、雕花难易、传神程度等,进行综合评定。最后评定会由工尹大人、木匠大师穆玉子、书画大师陈谷子,一同评定确保公证。”

然后,由发料官发放了松木木料及刀具给参赛木匠师。公输一看了一下发放的木料,只够制作小型案桌摆件。公输一暗道:若是自己在木雕上的造诣,若是与卞和一般定可获胜。这其实是他多虑了。此时,匠帅比武大赛参赛里其实没有非常优秀的木雕师。就凭他在制作七巧玲珑百花桌时的雕花技艺,这场比赛其实不用比了。要不然穆玉子也不会深夜跑到杜大人府里,品评他为本次大赛的第一名了。

一阵凉风吹过,公输一的心静了下来。公输一此时需要静,凉风就来了。佳作天成!公输一成就此作,必是精品。不,是玄品、神妙之作。公输一此时雕琢着的是拓荒奔牛。

他不是用手在雕。而是用心在雕,手只是心的延伸。卞和的石雕,玄在其活。雕鸟能在空中翔、琢鱼可在水里游,巧夺天工堪比活物。

公输一的木雕,玄在其气。他没有卞和的活睛、动翼、落爪之技,却得天独厚。风顺其心,气随其意。心意相通,成就玄作。拓荒奔牛,牛气冲天。粗犷雄伟、矢志向前、坚韧不拔。成拓荒奔牛之刚毅和力量,就玄品木雕之传神与无二。

三分技艺、七分天成。公输一历二十万零一千三百一十四刀完成了他的玄品木雕摆件——拓荒奔牛。完成了雕刻,公输一有点不舍的离开了校场,回客栈休息。

校场外走进两位老者,一位是木匠大师穆玉子、一位是书画大师陈谷子。两位虽然都是一方泰斗,装扮却都很朴素。穆玉子一身粗衣木工短衫,看上去倒像是一位老木工。陈谷子则是一身酸酸的夫子长素衫。穆玉子浓眉鹤发、面色红润、虽老却健。陈谷子白眉苍发、面色纸白、老而枯瘦。两人走在一起甚为显目。

两位大师径直走到杜大人身边,向杜大人行礼问好。杜大人先开口问道:“陈大师素来不满兵戈刀伐之气。此次邀请来评定木艺,言明不来校场观摩。何故破例而来?”

陈谷子秀声低语回答道:“只因穆大师言说一奇桌玄妙之极。”

杜大人点了点头,说:“嗯。穆玉子大师昨晚也有跟我提到过。只是我一早忙于督察比赛一事未曾观看。大师既然如此急于见到此桌。就先与穆玉子大师一同到校场后营帐里去观看。小张带两位大师去吧,我随后就到。”

张随从应声是,然后做个请的手势说:“两位大师请。”穆玉子、陈谷子向杜大师行礼告退,跟着张随从一起下去了。

校场营帐。这个营帐专门用来摆放了此次匠帅比武精选赛的比赛作品。只听陈谷子笑说:“我这趟没有白来。如此巧妙的雕花长卓,真是叹为观止。就算在是刀山边上,我也要来看看。”穆玉子笑语:“呵呵。是啊,要不是好东西。我怎么会如此心急的去跟你讲呢?”

陈谷子指着七巧玲珑百花桌的一处雕花说:“穆大师,你瞧这里。这梅花……”陈谷子正说着,只见胡随从撩开营帐帘子走了进来。胡随从走进营帐,马上说:“见过两位大师。杜大人身有抱恙已先行回府去了。杜大人走前言说两位大师欣赏完毕可自行离开,不必等大人。有不周之处,还请两位大师海涵。”

陈谷子一脸关心道:“哦。知道了,杜大人身体要紧。不知道杜大人是何病故?请大夫诊治没有。”胡随从应到:“这几天杜大人心口略有不适。想是劳累所至,休息一下便没事了。有劳大师关心了。”

穆玉子严肃的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在这里多耽搁了。陈兄,反正明日还要来评定,我们一起先走了吧。不过,明天不用跟赛前商量的一样。把比赛作品搬到你家去评了吧?就在这里评是一样的嘛!”

陈谷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明天我们就在这里看。有这种作品,便是刀山剑海也无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