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匹夫!”董卓额头青筋跳着,显得怒气勃发。
李儒看了他一眼,劝道:“岳父稍安勿躁,这郭汲,或许真的未必知情。”
“嗯,怎么说?”
“结合奉先所言,他与那暗中谋士交手的记录,对方实力并不太强,若是当时是这郭汲,那可未必会被奉先轻易击退。”
“哼,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说,他吕奉先更加无用了?”
李儒苦笑道:“话不是如此说,奉先毕竟此前从未有过与谋士交手的经历,仓促之下跌入陷阱,情有可原,何况那谋士最终还是没能成功阻止他。”
后面那典韦的出现只能说是意外,尤其对方能够与吕布拼个相当,尽管最后依然是败退,但也让吕布没法再追到曹操了。
根据吕布的描述,那典韦年纪也就三十来岁,在这个年纪有着与吕布相当的一流武将实力,可以说已是相当难得了,这令董卓也都起了招揽之心,早已经派人去搜寻了。
其实吕布也不只是因为经验欠缺,还是因为确实没有将谋士放在眼里,即便是对李儒,都缺乏足够尊重,何况别人?
李儒还没有说出来的是,吕奉先此人实在是太过于自傲了,碰上最擅诡诈多变的谋士,哪怕比他低两阶,吃点小亏也是免不了地,经这一次让他有个教训,也是好事。
至于董卓对吕布的态度,李儒相信他自己心中会有数,西凉军兵多将广,而且士卒因为常年与异族作战,悍勇非常,但在武将层面,却实在没有个人实力太高地上得了台面,吕布会是他们现在和未来的倚仗之一。
“那文优是觉得,这老匹夫与此事无关了?”
“这倒也不见得……”
董卓立刻拉下脸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文优到底什么意思?”
李儒道:“或许与郭汲没有直接关系,但这法宝毕竟是他地,他说丢了就丢了,谁又能够证明?”
“文优是想说,朝廷那些人……”董卓或许很多时候不太愿意去思考,但能够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心思又怎么会简单,几乎是一点就透。
李儒笑了笑,说道:“其实正如儒之前所言,此事发展到现在,背后究竟是何人所谋划,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萧儋之、王子师,亦或者是其他人。咱们要做的,是如何能够因势利导,让局面转化为对吾有利。至于暗中之人,可以一边调查,一边也进行试探,就不信他不会露出马脚来。”
董卓大笑道:“文优真乃吾之子房也!”
张良么?李儒心里暗想着,脸上也有些向往之意。
遐想一阵,他又收敛神色道:“不过此时还不方便动手,需少待些时日。”
“这又是为何?”
“斩草要除根,那郭汲有一子,名为郭嘉,如今这郭嘉正在谋士学堂进学——哦,这也正是儒要说的,还请岳父恕罪(董卓摆摆手),先前儒私做主张,命人调查那郭嘉去向,才发现他今日出了学堂,至于去了哪里尚不清楚。而且除他之外,王允之子也一起离开了,或许那暗中动手的谋士,就是他们两人。”
“哦?”董卓眸中杀意见长,却又很快收敛下去。
李儒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涉及王允,董卓内心多少会有些矛盾,要知道当初他入主洛阳的时候,朝廷多少大臣拒不相见,唯二的两位便是王允与蔡邕,二人先后接受了他的橄榄枝,也带动了一波朝臣向他投诚的热潮,才让他有了如今这安定局面,董卓对王允的感觉,很复杂。
他也不多说这个,继续解释道:“学堂那里日常有杨彪等人坐镇,咱们不好下手,得等过段时间,学堂休课他归家的时候,咱们正可以一网打尽。”李儒说着,露出一抹森然笑意,“就当作个好事,让他们全家,永、远、团、聚。”
……
“老祖宗,您今日为何要出手?”
雒阳城广和里内的一处老宅里,在后堂深处,一个脸庞青涩的年青人正对着黑暗中的一道影子躬身行礼。
那道影子佝偻着,气息却显得绵长,声音也带着几分洪亮:“长文,你如今体内世界若是外放,能够扩散到方圆几何?”
年青人顿时羞愧道:“群让老祖宗失望了,至今也只不过九尺七。”
说是羞愧,但他眼中多少还是有些得意。
也是,作为雒阳“七公子”之一,在他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已可成为天才。
要知道修身境踏入齐家,便是以一丈为界,也即是说他已经快要突破了。
“九尺七啊,老朽都忘了,你在那郭奉孝的年纪,又是方圆几何啊?”
“这……”说到这个,名为陈群的年青人这回是真的羞愧了,“不到两尺……”
“王胤王承嗣,十岁时被王子师收养,十一岁才开始修炼谋士之道,三年入修身,如今已能外放内世界至方圆三尺快四尺,今年他才十六,你比他又如何?”
“这……”
“已经逃出雒阳城、胆大包天竟敢刺杀董卓的那位曹孟德,年纪比你还小两岁,他已经突破至二流武将了。当然武将与谋士无从对比,不过长文,你应该明白老朽的意思了吧?”
“……”陈群长施一礼,太息道:“小儿得意忘形,多谢老祖宗点拨。”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摆了摆,接着便听到:“老朽虽然活得久、看得多,经历得也多,但到底也是凡人,实在不忍见到自己仙去之后,陈家便没落下去。老朽年日无多,陈家未来,还是着落在你们身上啊。”
“老祖宗长命百岁,小儿诚心祝愿,老天亦会听到。”
“哈哈哈,吾听得出来你这是真心之言,心领了。至于你先前所问,为何要救他们?
“吾也只是想为大汉,多留几个种子。大乱不远矣,吾既已无擎天之力,何不福泽后生?那郭奉孝、王承嗣,也不过是顺手助他们一把,何况你觉得若我不出手,他们便会遇到危险么?说起来,吾这可是抢着救人,能送那位晚辈一份人情,为家族留条后路,同样也是私心作祟罢了。”
后面的话陈群有些听不太懂,他只觉得这位老祖宗似乎又陷入了碎碎念的状态了。
“说起来,咱们陈家,可有什么出挑的小辈女子?”
“呃,这个,有是有……”
“让你父亲,透露点口风出去,就说陈家要招婿,记住一定要让那位王司徒知道。”
“唔,小儿知道了。”
“行了,你下去吧,省得老朽看到你想到别人家的娃儿,心里不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