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努力回忆,我也不曾想起,我曾经遇见过你。
我的世界里,到处都有你的影子,但我的脑海里,却没有你。
绵俊开始跟我提过你,但后来就再也不提了。
我想他应该是怕我难过吧。
我难过,即使我想不起你,我依然难过。
为什么,你这么重要,我竟然忘却你?
我看过你写的信,难过的是,我看不懂。
我去了信上的邮局,难过的是,根本没有看到极光。
我去了你的墓前,想跟你说说话,难过的是,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但我还是喜欢去,因为每次去,我都看到了一份信。
信上的字更丑,比你写的还要丑。
但我乐此不疲,满怀期待的看完了每一封信。
它讲了很多你的故事,讲了很多我们的故事。
开始,它说你是猫王,我觉得荒唐,后来当它讲到鱼骨戒指的时候,我相信了。
它告诉我,你在南极。
你一定猜不到吧,当我决定去南极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绵俊虽然也这么觉得,但当我告诉他去找你的时候,他帮我收拾了行李,安排了直升机。
去找你的旅程,并不顺利。
我问过它,你在南极哪里,它说它也不知道,因为,你也不知道你在南极哪里。
我们的直升机去了五次,每次都无功而返。
第六次,他们很失望,不愿意陪我,先走了。
我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他们说,夏南,你疯了,这个地方,一个小女孩是活不下去的。
我不相信。
我一个人在风雪里走了三天,像你之前信上所说,也迷路了。
我趴在雪里,实在走不动了,四肢也冻僵硬了,我忽然很想睡觉,睡一会,就睡一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听到了脚步声,是人类的脚步声。
当我勉强抬起头,抖落身上的积雪后,我看见了一束光。
那束光,就是你。
虽然你已经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从背影看,我就确认,那就是你。
我开始喊你,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你越走越远。后来我努力挣扎站起来,用尽了所有力量,终于喊出了你的名字:右西!
那天晚上,在破败的房间里,是我印象里的第一次见你。
你坐在篝火旁,头发散落下来,眼睛很亮,皮肤也略有粗糙,手上还有冻疮,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在我眼里,我就是觉得很美。
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美。
你看到我似乎惊讶,又似乎并不惊讶。
你熟练的烤着鱼,挑了一个最大的给我。
你一直都微笑着,只是当你说你出去拿些柴,我看到你,转身的瞬间,你哭了。
你说你不认识我,那伫立在外面的2米高的雕像,不是我是谁?
我很难想象,你,一个小女孩,在冰天雪地的南极,要怎样的毅力,去雕刻一个人。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孩。
虽然我知道你是百年的猫王。
但你本不该承受这些。
只是为了救我,你丧失了七彩尾巴,你把戒指留给了我。
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无法生存的南极大路上,生活了整整3年。
一生中,很多事情我都不确定。但当你摘下帽子,对我笑的一瞬间,我确定,我爱上你了。
不论你是人是猫,我都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